眼看天色将晚,于景渡没再耽搁,带着容灼便出了城。
宴王殿下的车架自清音寺回城,正好与他们的马车擦肩而过。
于景渡与容灼道了别,便下了马车,上了宴王的车架。
容灼有些好奇,偷偷掀开车帘看了一眼,可惜只能看到宴王车架旁跟着的护卫,看不到马车里的人。
“你见过宴王殿下吗?”容灼朝车夫问道。
车夫是于景渡的人,闻言面无表情地说了句“不曾”,看样子不大想搭理容灼的样子。
容灼无奈,只能乖乖坐回去吩咐车夫继续赶路了。
宴王的马车里,于景渡一直等容灼的马车走了,才摘下易.容.面.具,露出了本来面目,并换了身符合身份的衣服。
于景渡尚在回宫的路上时,东宫那边就已经炸了锅了。
容庆淮去大理寺投案的举动,很快就传到了太子耳朵里,这让太子十分恼火。
毕竟下午那告御状的人已经给了他当头一闷棍,所以听到容庆淮去了大理寺的消息时,他终于再也按捺不住了。
“容庆淮他是疯了吗?”太子怒道,“让你们盯着他,你们就是这么盯着的?”
“殿下,前些日子容庆淮那边一直没有动静,您便吩咐属下将人都调到了城门口,所以容府那边近日没人守着。”汇报的探子道。
刚出事的时候,太子的人的确将容府盯得很严。
但数日过去,祁州那边毫无动静,容父也没有任何异样,再加上当务之急是不能让豫州来的人偷偷进了京城,所以太子才会将手底下所有的人都调到了京城的各个城门口。
谁能想到容庆淮会在这个时候突然投案了?
“废物!”太子怒道:“城门口你们守住了吗?”
探子闻言垂着脑袋不敢吱声了,毕竟今日那告御状的人,的确是从他们眼皮子底下进的城。
“殿下,如今不是兴师问罪的时候,越是如此越要冷静。”一旁的东宫门客开口提醒道。
太子闻言面色稍缓,“祁州还没有消息吗?容家那小纨绔和容庆淮的夫人呢?”
“暂时还没有消息传来。”探子道。
“殿下,祁州距离京城毕竟有些距离,就算有消息,传过来也需要些时日。”一旁的门客安抚道:“说不定消息过两日就到了呢?”
太子沉着脸默不作声,显然心情糟糕透了。
今日的事情于他而言,可以说是祸不单行。
“容庆淮去了大理寺投案不假,但据说他目前只是交代了和自己有关联的事情,并未攀咬任何咱们的人。”门客道:“殿下,他这举动倒也不像是打算鱼死网破。”
太子方才接到消息被气狠了,如今听门客这么一说,倒是冷静了下来。
“这么说他去投案很可能是有别的目的?”太子道。
“兴许是今日在衙门里听说了那告御状的人,担心事情败露坐不住了,所以才主动投案。”门客道,“毕竟他知道,此事只要开始查,他一定会首当其冲。”
哪怕事情查不到他头上,太子也不会让他好好活着。
换句话说,若他今日不投案,不出意外今晚就会被人发现在家中自缢而死,桌上可能还会留下一封交待罪行的书信……
容庆淮在朝中混迹多年,这样的事情必然见过不少。
所以这么一分析,他投案的举动倒是挺合情合理。
“若他去投案是为了自保,那不攀咬孤是为了什么?”太子开口道,“是心存顾忌?”
“他这些日子一直没有什么异样的举动,可见并不知道妻儿出事了。”门客道:“若他坚信妻儿都在祁州好好的,那此时主动投案,很有可能是在朝殿下示好。”
太子经他这么一点也明白了。
容庆淮是在告诉他,自己为了保住家小,不该说的一句也不会说。
“算他识相。”太子冷哼一声道。
“殿下其实大可不必过分担忧,事情虽然败露了,但一时半会还不至于查到殿下头上。”门客道:“京城这边咱们早已擦干净了屁.股,不怕他们查,眼下最棘手的是怕陛下派人去豫州。”
太子想了想,“那就在去豫州的人身上做点手脚。”
他毕竟是一国储君,且朝中目前并没有能与他抗衡的其他皇子。
他唯一的心腹大患于景渡,常年不在京城,在朝中毫无根基。这就意味着,朝中之人多半都没有针对他的理由,稍微聪明点的就知道要对这个储君客气点。
所以此番不管皇帝派谁去豫州,他都有把握能应付。
只要别让他那位三哥去就行!
当晚,容灼回到江府时,天色已经晚了。
段峥听说他回来了,便颠颠跑来看他。
“那个谁呢?”段峥在他屋里转了一圈,没找到于景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