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想起他对那只盂的宝贝, 段未白深深感叹起,“想必,无尘现在一定在翻箱倒柜寻找他的宝贝钵吧, ——驾。”
骑在摇摇晃晃的马背上。
他带领身后的魔修队伍,在“哒哒”的马蹄声中飞快穿梭在密林里, 马不停蹄朝前些天雷劫发生的地方赶去。
一路上。
魔修们发现了不少,赶去雷劫发生地点的本地势力, 还有个点破身份就会驱除出副本的限制在,为了以防出现意外。
他们只能低调行事,骑着风马在大地上奔驰。
匆匆赶路, 周围山和水甚是平平无奇,没有什么独特的风景, 十分枯燥。
在马背上也不能修炼, 段未白百无聊赖下,又一次想到那只惨遭自己丢进粪坑的钵盂。
没有在无尘那个死秃驴身上种蛊下毒,更没有将他本人丢入粪坑,只是连夜把他吃饭的家伙扔了进去。
太古界像自己这般善心的魔修可不多见。
肯定是和那个死秃驴呆太久,被他带坏了!
仙域粪坑亡我之心不死, 竟妄图腐化堕落他的心智,当真可恶——
感觉额角有些刺痒, 段未白从思绪中抽出神, 伸手挠挠, 却忽觉指缝间的发丝逐渐软化,融成了一滩恶臭黑水粘在指尖。
临行前,无尘那个死秃驴望着自己莫名笑出了声, 当时他目光若有若无瞟着的位置, 似乎就是自己头顶!
想到这。
段未白面色大变, “啵”地一声猛然拔下头上假发,飞甩到一旁。
丝丝分明的假发在半空便全部融化为一滩黑水,飞溅到羊肠路旁的山壁时,“滋啦”腐蚀出大片带着恶臭的大洞。
看到前方忽然秃了的二师兄/未白君上。
骑着风马缀在后面的青鹭和一众魔修,都惊呆了。
“我的老天爷呐!”
“好秃然,毛都没有,真的一根毛都没有。”
“未白君上是准备向无渡君上看齐,转佛修?”
“不会吧,听说段家已替未白君上选了蜃楼徐家的女儿做道侣,待天骄大比后,便为他们举行合道大典。”
“那君上脑袋是怎么回事……”
听着周围人的窃窃私语,青鹭纵马追上前方的段未白,正想询问他这脑袋是怎么回事,就见段未白一边擦拭额角的恶臭黑水,一边骂骂咧咧——
“好一个大慈恩寺!”
“好一个佛家圣子!!”
表面一副慈悲为怀的圣僧样。
却长着蛇蝎心肠,歹毒,真真歹毒!应该把他也一同丢进粪坑里!!
望着段未白圆润白皙,宛若剥壳水煮蛋的脑袋,青鹭强忍住笑意,“二师兄,无端端的怎地秃了?”
“有修士渡劫,雷云蔓延到遗水城。”
段未白满腹怨气,“结果贼老天瞎了眼,雷劫直往我这里劈!”
倒是没受什么伤。
只是头发却让劈没了,他现在全身上下一根毛都找不出来。
“我也听说了此事。”
有蜃楼魔修听到他们二人的讨论,横插一句,“我师姐也在城中,同样遭受到雷劫余威的波及,和君上境遇一模一样,满头秀发一根也没能留下。”
听到此话。
魔修们若有所思,看来这雷劫是在针对他们这些外来者。
青鹭发现了盲点,“二师兄,你先前说在遗水城遇到了小师妹?”
段未白:“是。”
青鹭:“那小师妹岂不是也——”
他们面面相觑。
下一秒,两人一猫同时发出幸灾乐祸的笑声,尤其是青鹭怀里的公公猫,一只大猫咪硬生生突破物种的限制,笑出了大鹅叫。
纵马疾驰出山林。
前方是一片广阔平原,没有树木遮掩。
“驾!!”
段未白一行人加快速度。
丝丝缕缕的云气在马蹄下凝聚,飞掠过勉强没过马蹄的稀疏野草。
然这片平地比魔修们预料的要广阔的多,还是被一支同样赶往雷劫区域的,土著修士队伍发现了。
看到他们的第一眼。
土著修士队伍中,便有人脱口而出——
“外来者?”
耳中捕捉到这三个字,下方魔修们本就高度敏感的神经瞬时紧绷起。
举头仰望飞在头顶上空的土著修士,段未白暗暗比较起敌我双方,我方武力值高出对方不止一筹,但对方手握有大杀器。
只要用确定的语气点名他们外来者的身份,就能将他们驱离出秘境。
不能轻举妄动。
“吁!”
段未白拽紧缰绳驱使身下风马停下,举头望天,正义凛然道,“说话可要讲究证据,你凭什么说我们是外来者?”
“律法上说这是诽谤罪,公然侮辱他人、捏造事实诽谤他人,判处三年以下有期徒刑!”
话罢。
他忽然反应过来“有期徒刑”这四字,秘境土著未必听得懂,又简单解释句,“就是蹲三年大牢。”
看着在刑法加持下一身正气的段未白。
不止敌方愣住,我方也露出迷茫神情,窃窃私语起:
“刚刚的未白君上好大义凛然,中正无私。”
“那一身的刚正之气,比正道修士还要正道修士。”
“噤声,此话可莫要被未白君上听到。”
“诽谤罪是什么?”
“不知道。”
“应该是污蔑人的意思。”
“污蔑人也要蹲大牢?我经常栽赃陷害和诬陷别人。”
“斩草除根了吗?”
“除了。”
“那你慌什么,无人去告自然就没事。”
见段未白张嘴律法、闭嘴蹲大狱,又浑身透着股神圣不可侵犯的正义气场,着实不像那些恶贯满盈的外来者。
土著修士们面面相觑,有些怀疑起自己的猜测。
这时,最初质疑他们身份的那位修士,又一次开口,“可是长成这幅尊荣,着实不像是什么好人。”
看向马背上那些,宛若大狱在逃罪犯模样和气质的人。
土著修士们原本动摇的内心再次坚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