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八点, 路兴北听到苏渺的手机嗡嗡地震动了一下。
他从她手提小包里翻出手机,看到屏幕上横着一条短信——
C:“小鹰,醒了吗, 昨晚一直在熬夜测试,今早有个很重要的发布会,如果顺利, 我要的一切…就近在咫尺了,晚些时候给你打电话细说,希望有好消息。”
C:“记得好好吃饭。【摸头】”
路兴北看着面前这个陷入沉睡的女人,犹豫了几秒, 牵着她的手, 用指纹解锁了密码。
他看到了苏渺和迟鹰的微信聊天消息。
他们几乎每天都要聊天说话,路兴北不想细看,只往上粗略地翻了翻。
他们真的很亲密,亲密到还经常会说一切爱侣间才会有的、某些与性相关的话语。
每一个字…都在刺他的心。
路兴北红着眼睛, 嫉妒的毒蛇盘踞在他的心头, 他指尖用力地编辑了短信——
渺:“我是路兴北,苏渺昨晚在我家过夜。”
十几秒后, 迟鹰的电话拨了过来,路兴北丝毫没有犹豫, 接起了电话, 不客气道:“喂, 外地崽。”
“你跟她在一起?”男人的嗓音冷冽到仿佛一开口便结了冰。
对峙片刻后,路兴北嘴角咧开一抹玩世不恭的笑:“对啊,我们一整晚都在一起。”
见苏渺脸色难看, 路兴北犹豫着, 茶言茶语地说:“他好像误会了, 没事,你需要的话,我可以帮你解释嘛。”
“不用了。”苏渺颤抖的手放下了手机,手机没放稳,从桌角掉在了地上。
路兴北点忙俯身捡起了手机,还给苏渺,却看到她将无名指的戒指摘了下来,悄无声息地放进了包包里。
“这…这是什么意思喃,妙妙。”
“正愁找不到借口,现在他误会了,正好。”
“你要和他分手啊?你不是这么喜欢他,生怕他离开你。”
“你没看他说吗,一切近在咫尺了,但我会把他拽下来,会害他失去一切。”
苏渺脸上恢复了寡淡无澜的神情,再不复昨晚的脆弱,“所以…只能到此为止了。”
收敛了全部情绪的她,就像变了一个人。
路兴北本该感到高兴,可是看着她的脸色,他一点也高兴不起来。
隐隐约约预感到,这女孩…似在拥抱黑暗。
……
下午,苏渺回了北溪一中上课。
迟鹰掐着她的课程表,等她下课的第一时间,给她打了电话。
苏渺有点不敢接,等了很久,直到他第二通电话打过来,她才鼓起勇气。
轻微的电流声里,男人低沉的嗓音听不出任何情绪:“小鹰,下课了?”
“嗯,发布会怎么样?”
“很顺利,这款新型无人机获得了业内专家的一致首肯。爷爷在会上宣布,我将担任北鲲集团的执行总裁兼ceo,但这不重要,最重要的是,公司的几大产品研究室都归我负责,手底下人多了,能做的事情就多了。”
“真好啊,迟鹰。”
她打心眼里为他高兴,因为这是他一直以来梦寐以求的事情。
迟鹰不会成为任何人的臂膀和助力,绝不为他人作嫁衣裳。
他会挣破命运,一飞冲天。
“迟鹰,我们的事,你和爷爷说了吗?”
“昨天给他打了预防针,准备今天晚上就谈开,告诉他我们要结婚了。”
这话迟鹰明显说得有点急,但他立刻缓和了语气,安抚道,“别担心,别乱想。”
苏渺靠着墙,努力控制着身体轻微的颤栗,竭力用冷静平缓的嗓音道:“还没说,那就…不用说了吧,迟鹰,我不会和你结婚。”
电话那端陷入了无边的沉默,她甚至能听到男人低沉的呼吸声。
良久,他轻嗤了一声:“嗯?”
苏渺一鼓作气,咬牙道:“迟鹰,你知道我昨晚和路兴北在一起。”
“知道。”男人嗓音冷得几乎快要结成冰碴子,似乎也在竭力克制着什么,“正要问你,是在他的酒吧玩?”
“迟鹰…”
她还没来得及开口,迟鹰便又道:“你平时课业压力大,玩玩也…没什么,把握分寸,知道回家就行。”
苏渺本以为会迎来男人无边的怒火,他那种不容侵犯的性格…
“迟鹰,订婚取消,我犯了错…”
“苏渺!”
迟鹰蓦地怒吼了一声,打断了她。
苏渺被吓得手机险些脱手而出。
紧接着,男人的每一个字几乎都是从牙齿缝里蹦出来,带着极致的情绪张力,“到此为止,我只原谅这一次,你乖一点,回来我们就领证,别再跟我说这些不着边际的话。”
苏渺大口地呼吸着,他的每一个字都像锋利的刀片,一点点搜刮着她的胸腔,血肉模糊:“你…原谅我?”
“给我一个合理的解释,我原谅你。”
他的语气终于不再平静,带了几分呼吸的气流声,听得出来,是在竭力忍耐和压抑着——
“哪怕告诉我,我的未婚妻只是喝醉了,在什么都不知道的情况下做了不理智的事,我陪你去报警。”
“这他妈重要吗!”
苏渺情绪也绷不住了,她宁可他骂她恨他怪她,也不要他在完全误会的情形下…就这样原谅她。
她没那么坚定,迟鹰越是这样,她越舍不得丢开手。
“清醒还是喝醉不重要,重要的是我背叛你了!我出轨了!迟鹰你他妈是不是个男人!”
“你是我的小鹰,我的小鹰永远不会背叛我。”他极力控制着情绪,压低嗓音,打断她:“但她会犯错、会迷糊,我能原谅,我只在乎她的心。”
最后那几个字,他几乎咬牙切齿:“她的心还在我这里?”
“我说了,你信吗?”
“信不信是我的事,但你要给我一个明确的答案。”
苏渺的手紧紧攥着那枚戒指,直到坚|硬的钻戒嵌入掌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