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一起去西北了。”
顾见山动了动手腕,“我又没死,伤又不是好不了了,你这样,还以为给我奔丧呢。”
春台朝着自己脸就是两巴掌,“呸呸呸,公子别说丧气话。”
顾见山目光在右手手腕上停了一会儿,大夫说他伤在腕骨,以后这只手可能都动不得。
不是动了会疼,而是拿不动枪和剑。
以前无往不利的枪法以后只能拖他后腿,没了这只手,他靠什么上战场。
圣上让他静养,先把伤养好再说。
刚醒来的时候他和春台一样,后来觉得,只是手腕不能动,命还在。
手废了不代表他人也废了。
那时,他还梦见了母亲和姜棠。
梦见小时候的一些事,梦见姜棠喊他的名字,让他醒醒。
他能走能动,侥幸捡回来一条命,又怎能自暴自弃。
还有姜棠。
顾见山从怀里摸出来一张糖纸,好像嘴里甜了,就没那么疼了。
把纸又塞回去,顾见山神色一凛,道:“嘴严一些,若是让夫人知道了,就去领八十军棍。”
八十军棍得下一条命。
春台使劲点点头,“小的记着了。”
等上了药,顾见山把衣服穿好,抬手间扯到了伤口,疼的他龇牙咧嘴。
春台都恨不得代为受过。
顾见山:“还有,姜棠若是问起,就说我没有大碍,小伤而已。”
也不一定会问。
春台心道,都这样了,都是抬回来的,还说小伤,有这样的小伤吗。
这种时候还逞什么强。
春台:“知道了。”
顾见山不想让姜棠看见他这副样子,受伤流血引人同情,他不要同情。
次日。
姜棠一早就去了正院,今儿阴天小雨,比往常凉快。
知道顾见山不可能来正院用饭,姜棠也不费心做甜食了。郑氏的病真的大好了,早上用了小碗豆腐脑,两只小笼包,还喝了半碗牛乳。
吃过饭,叫南香把柜子打开,琢磨穿哪件衣裳晒太阳。
选好衣服之后,郑氏又好好看了遍妆匣,最后指着最底层的一套珍珠头面,“把这个拿出来。”
南香微怔,还以为郑氏今天要戴这套。
这套头面郑氏刚成亲那会儿戴的,珠子不大,但显着圆润可爱。到现在这个岁数,郑氏该戴更贵重的翡翠点翠首饰。
就算首饰上用珍珠,也是比指甲盖还大的,这样才压得住气质。
她把头面一件一件取出来,“夫人。”
郑氏:“用匣子装上,给姜棠。”
南香这回是真愣住了,这套头面少说也得值一百多两银子,赏给一个丫鬟,并不合适。
说句不好听的,当丫鬟的命贱,受不住这么贵重的首饰。
“夫人,您赏给姜棠,四娘子那边怕是……”南香还是想劝一劝,她道,“您顾及着四娘子也不该赏姜棠这么贵重的东西。”
就算对姜棠这些天满意,那也该记在四娘子头上,姜棠过来是四娘子的孝心。
郑氏道:“那大房二房的哪个没孝心,我顾及她们的话,各个都得赏。”
南香竟然觉得这话十分有道理,当丫鬟的主子说什么就是什么,“那奴婢一会儿就给姜棠送去。”
郑氏笑了一下,“我这儿已经大好了,告诉姜棠,中午晚上过来一次,其余时间不必在正院守着。”
等过两日她彻底好了,就不必过来了。
南香说的没错,姜棠是陆锦瑶的丫鬟,该在宴几堂还要在宴几堂。
郑氏现在好些了,也能管管府上的事,“你去宴回堂问问什么时候有空,好不容易回来一趟,一家人该聚聚。”
一块吃顿饭,热热闹闹的多好。
老二回来之后,这兄弟俩也没见过,郑氏自然愿意为顾见山铺路,又是亲兄弟,理应互相帮衬照看着。
她也不怕被人说偏心,谁不偏心。
南香行了一礼,“奴婢这就去。”
她先给姜棠送了头面,这才赶去宴回堂。
姜棠没当着孙大娘李大娘的面打开,而是等回到宴几堂之后,在耳房无人的时候悄悄打开看了看。
里面的首饰华美的直闪眼睛。
三支发梳,一对发钗,一对步摇,还有好几件姜棠没见过不知道做什么用的东西。
看了一眼,姜棠立刻就给合上了。
这套首饰,得值不少银子吧,就这么给她了,陆锦瑶知道吗。
人在屋檐下,还是和陆锦瑶说一声。
从前,陆锦瑶也说过,正院给了赏就自己拿着,应该不会食言而肥。
陆锦瑶看见头面时愣了愣,她没见郑氏戴过,应是年轻时的。东西对姜棠来说太贵重了,由此也能看出来郑氏心里是极其满意的。
只不过满意的是姜棠不是她。
陆锦瑶收起神色,她这些日子做的不好,不该因为顾见舟一走就什么都不做什么都不管,孝顺不是说说,姜棠去伺候,但并不是她的功劳。
当主子的嘴皮一碰什么事都有人代劳,但不是事事都能让别人代劳。
她这些天去的的确少。
顾见舟去滇南,她留在家中照顾二老,不能光嘴上说说。
给姜棠的赏赐未尝不是给自己的敲打。
陆锦瑶笑着道:“既然给你了你就收着,这些天辛苦你了。夫人看重你是好事,别因为得赏就忘了自己的本分。”
后面一句,也是陆锦瑶对自己说的。
姜棠:“大娘子的教诲,奴婢都记着呢。”
这么说,头面是她的了。
姜棠根本不知道这套头面的价值多少,以前顶多戴个几千块钱的铂金项链,她也不能问陆锦瑶这套首饰值多少钱。
除了去当铺问。
前头那些首饰,姜棠想过去当铺当了,现在想想是她想的简单了,没准去了当铺,被当成肥羊宰。掌柜的也许会怀疑是她偷来的,到时报个官,再让永宁侯府的人知道。
那就不美妙了。
姜棠按捺住雀跃的心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