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氏一向大方,出手阔绰。
这回高额奖金,不仅仅因为她照顾了十日,还有部分原因在顾见山身上。
郑氏以为顾见山平安回来了,才那么高兴,若是知道顾见山受伤,肯定心神不宁,大喜大悲之下怕是又病了。
她要做的是帮忙瞒着郑氏,让顾见山快点好起来。
治病有大夫,她能做的只是送个饭而已,送饭也不保险,被人发现了有的是说道。
姜棠想到了一个主意,她不是做吃食卖给其他院子的丫鬟吗,要是能恰好卖给春台就好了。
这还得从长计议。
姜棠在心里叹了口气,脑海里全是昨晚顾见山从地上费力起来的模样,他受了伤,还要强撑着去看郑氏。
既然他只能夜里去,那她以后晚上回宴几堂就慢点走。
南香去了趟宴回堂,问五公子何时有空。
白日顾见山不去正院,南香还以为顾见山不在府中。没想到问看门婆子,五公子在里面。
南香等婆子通禀了才进去。
宴回堂在永宁侯府的东北角,院子并不小,里面还有一个小花园。
院子里种的最多的是松柏,已长了十几年,郁郁葱葱。
不见花草,走过石拱门,再走一段路,就能看见正屋。
正屋前一大片空地,用鹅卵石铺着,旁边一个木架子,上头摆着刀、剑、带着红缨的□□,是顾见山晨起练功的地方。
春台在门口守着,嘴甜地喊了声姐姐,又苦着脸道:“公子今儿心情不好,姐姐当心些。”
南香点了点头,自然不会多嘴问顾见山为何心情不好。
她敲门进去,头一直低着,根本不敢抬,“五公子,夫人差奴婢来问问,公子何时空闲,好一家人一块儿吃个饭。五月上旬二爷回来的,五公子这回回来许还没见过二爷。”
便是住在一个府中,因为不同时下职,不住一个院子,也不常见面的。
南香说完,低着头静静等着顾见山说话。
“最近军营事杂,过阵子吧。”
南香:“那奴婢告退。”
从始至终,南香看的都是脚前的一块地。
等南香走了,春台进去把窗子开小点,他使劲嗅了嗅,屋子里没什么药味。
春台和正院的丫鬟打交道最多,南香南雪心细如发,指不定怎么就发现了。
顾见山扶着椅子站起来,慢慢挪到床边躺下。
春台想过去扶一把,顾见山摆摆手,“不用,用过的纱布立马烧了,药渣也烧了,出去抓药的时候小心点。”
春台哎了一声,“小的都记在心里呢,绝不给公子扯后腿。公子,昨儿宴几堂的月云来了,把锦棠居的账本送了过来,还有三十两银子的分红。除此之外,还送来了一些点心吃的。”
顾见山强撑着点了点头,“你看着办,从库房挑些东西回礼,我睡一会儿。”
春台看着顾见山,咬了咬牙,抬手擦擦眼角,按顾见山的吩咐选礼物回礼。
中午明朝去大厨房提饭,带回来一看又凉了。
菜都是好菜,要了鸡汤、蒜泥白肉、山药排骨,溜猪肝和炒菠菜,就是没一个热的。
这还是明朝提着气快走回来的呢。
春台道:“我去给热热。”
明朝道:“要不明儿从外头酒楼买饭。”
“你傻啊,外头买回来的就是热的了?”春台翻了个白眼,“我来想法子。”
明朝:“你不会想找姜棠吧。”
他虽在军营,但不是什么都不清楚。偶尔听到的名字,公子不时发呆出神,还有现在还剩下的锅巴,都显而易见地指向一个人。
明朝还知道压缩饼干的主意是姜棠想出来的,不过,这不是他猜的,是公子说的。
只有姜棠会做吃食,还知道公子受伤的事。
春台道:“姜棠姑娘虽然是宴几堂的丫鬟,但是她帮了公子不少忙。你可别因为她是丫鬟就……”
明朝冷眼道:“用得着你说。”
他就是穷苦出身,怎么可能会瞧不起丫鬟。
春台道:“公子没回军营前,就是从姜棠姑娘那儿买吃食的。托正院的南香南雪买,我跟她说一声,就买两份,按你我的人头买。”
明朝:“我不吃,给公子。”
春台也不吃,他们两个只是幌子罢了。
春台道:“我先去把饭菜热了,然后去打听打听。”
饭菜再热一遍味道不如原来好,但比起在西北吃的,还要好上数倍。
春台想着,公子吃了姜棠做的吃食,兴许会好受些。
顾见山吃的不多,吃完就又躺下了。
明朝去煎药,春台去正院找南香,谁知南香不在,没法他又找南雪。
“好姐姐求你件事儿呗。”春台厚着脸皮把买来的糖炒栗子给南雪,“我那好兄弟刚从西北回来,嘴上馋得慌,四月份不是能买东西吃吗,现在还成不,姐姐帮忙牵个线。”
南雪道:“你有买糖炒栗子的钱,什么买不着。”
春台笑嘻嘻道:“这甜口的东西,姐姐们爱吃。明朝军营出身,爱吃肉,最好给补补。钱不成问题,若是事成,姐姐以后的糖炒栗子我包了。”
南雪哪里会惦记那点糖炒栗子,春台是顾见山的小厮,帮个忙而已,“行了,帮你还不成。”
春台:“就知道姐姐心地好,改日有啥好吃的点心保准给姐姐送来。对了,南香姐姐呢,怎么不见她。”
南香上午从宴回堂出来,春台打听一下,省着坏事。
不妨碍到正院的事南雪会酌情告诉,在丫鬟这儿叫互通有无。
她道:“大厨房的厨子回来了,夫人念着他们辛苦,允了两日假。”
除此之外还多给了一个月的月钱,大厨房的大师傅月银与一等丫鬟相同,每月二两银子。
像春台这样的贴身小厮的月钱也是二两银子。
南香按照吩咐传话去了,故而不在正院。
春台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