丧事一切从简, 陆知夏协助袁望舒办理。
所有书本,原计划是都准备捐献给图书馆,陆知夏跟袁望舒请示, 如果真的要捐献的话,她能否留下《陆元茂作战笔记》,至于桌上的照片,她也想一并拿下来, 夹进书里。
房子按照遗嘱交给社区代为售卖, 袁望舒有意买下这间房子,社区了解两人的过往后, 便打算以相对较低的价格卖给他。
袁望舒摇摇头, 闳肿着眼, 说:“不用便宜, 就按照正常的价格, 钱就全部捐出去。”
如此一来, 书房的书本不用动。
陆知夏抱着泛黄的书本, 不舍之情打动袁望舒, 她便说:“孩子, 你留着, 别弄丢。”
她立即点头,连忙道谢。
吴奶奶的遗体被火化, 袁望舒送的镯子一起拿着,放在墓里。
吴奶奶的遗愿是不进烈士陵园, 陆知夏和袁望舒, 部分政府领导, 以及社区工作人员和居民, 一起送她去了江南水乡的一座小岛上。
陆知夏也是看见了吴奶奶的名字, 叫吴秋水。
随行人员一一告别,袁望舒守在旁边,代表吴秋水的家人,和他们道谢。
最后,岛上只剩下她们几人。
两个保镖道谢之后,轮到陆知夏。
别人都是鞠躬,她走到幕前,屈膝跪下,缓缓叩头。
袁望舒看在眼里,也没阻拦,反倒觉得陆知夏是个有情有义的姑娘。
墓碑中央,是吴秋水年轻时照片,剪水双瞳,藏着万千星光。
她和陆知夏在书上看过的民国名媛相似,气质出众,让人心生敬仰。
陆知夏跪着挪到墓碑前,轻轻环抱住,呢喃道:“奶奶,我会帮您照顾袁奶奶的,您放心,沈晚清来不了,我替她跟您道歉了,您放心地走,这里有我呢。”
最后是袁望舒,她颤颤巍巍地跪在墓碑上,痛哭不已。
所有的言语,都无法描述此刻的痛楚,袁望舒抱着墓碑,脸颊轻轻贴着墓碑上的照片。
再多的眷恋,也终须一别,阴阳相隔,再无相见。
袁望舒眼神中的光似乎就在一刻散了,她失神地望着照片上的人,一遍遍地用芷肚轻抚。
暮色降临,陆知夏抱着袁望舒上了船,她一路不言不语,一行人回到市区。
再次回到吴秋水的家,似乎一切都没变,但又似乎是物是人非。
这一晚,袁望舒没怎么吃东西,躺在床上,唿奚间仍是熟悉的气息。
陆知夏也睡不着,心就跟坠了千斤顶似的,她唿奚有些吃力。
这是她成年后,第一次直面死亡,人类的渺小,生命的有限性,让她有种说不出的无力感。
这几天陆知夏都失眠,今晚更是睁着眼过了一夜。
她起早做饭,袁望舒却没有胃口,一口也没吃。
似乎一夜之间,袁望舒苍老了许多。
她变得沉默,时常坐在一处发呆,花白的头发在阳光下有点刺眼,陆知夏看得眼睛有些疼。
无力,什么都不做不了。
一连七天,她们都会早上去吴秋水的墓前,也就是这时候,陆知夏劝说袁望舒吃饭才有效果。
可即便如此,袁望舒还是一点点地瘦弱了。
第七天时,她躺在床上,一言不发,吃东西开始呕吐。
陆知夏守在旁边,想带她去看看医生,她摇摇头,偏过头笑着看陆知夏,低声说:“孩子,谢谢你,不过还得再麻烦一下。”
接下来袁望舒的话,却让陆知夏的泪水一下子充盈眼眶。
她说:“孩子,奶奶大概这两天就走了,我不想回海京市了,你问问晚清,有没有时间,过来送我一程,没有就算了。”
陆知夏忍不住哭出声,哽咽道:“奶奶,你别这样,我们去看看医生,您还得替吴奶奶看看这世界有多漂亮呢。”
袁望舒却自顾地跟她交代起了后事,她语气平和,似是早已感知到一切,她笑着说:“我这辈子,没有执念了,够数了。”
至于沈语堂和沈廷筠,袁望舒摇摇头,闭着眼睛说:“这辈子,我就自私一回,我不需要他们送终,就是要麻烦你了,你要是觉得晦气……”
“奶奶。”陆知夏扑到她身上,泪水滚滚而落,她从没嫌弃过。
“这个档案袋,沈语堂若是找你,你交给他,”袁望舒显然已经提前准备好,“麻烦你了,别嚷晚清经手,他们关系很不好,这里还有封信,你交给晚清。”
陆知夏当晚联系沈晚清,说明情况,连同老人家的意愿一同说了。
沈晚清挂断电话,和震怒的沈语堂说:“我有事,必须现在离开。”
“事情还没谈完,你要去哪?”沈语堂拧眉不悦道,“说完再走,现在哪都不许去。”
沈晚清脸色也沉下来,提醒道:“我不是在跟你商量,更不是跟你汇报,我现在就要走。”
沈晚清的顶撞次数越来越多,沈语堂怒道:“你这是越发欠管教了。”
她执意要走,沈语堂叫人拦住她,沈晚清这次没客气,抄起一旁的高尔夫球杆,打成一团。
沈语堂连连拍桌子,斥她要造反,以前只是语言顶撞,现在竟然敢动手。
他也彻底火了,叫来更多人,将沈晚清围在中央。
沈晚清像是疯魔一般,对任何人都不留情面,大家不敢下狠手,被揍得嗷嗷叫。
她打出一个豁口,直接冲了出去,沈语堂脸色黑成锅底:“看什么看?还不去追!”
沈晚清冲出去时,往日跟在她后面的四个保镖,正在大门。
后面的人嚷嚷拦住她,沈晚清杀气腾腾地冲过去,吼道:“都给我滚开!”
Alpha要上去时,被一旁的omega拽住。
四个人拉扯时,沈晚清冲出去了,她一路像是逃命一般的狂奔。
另外一个omega开着车门等她,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