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沈总,上车。”
沈晚清犹豫时,听见身后狂妄的叫声,她矮身坐进车里。
车子一路开走,将所有人甩在后面。
沈晚清气息急促,戒备地看着她,问:“为什么要帮我?”
“陆知夏告诉我了。”omega坦言道,她收到陆知夏的信息,说明这边的情况,“我觉得我还是正常人,袁奶奶平日里对我们都不错,你该去送她最后一程。”
Omega将她送到机场,扬起一丝笑,说:“沈总,这次,我就不跟着你了,你要保护好自己。”
“给我站住!”有人从不远处冲出来,估计沈语堂调动机场附近的眼线来抓她,omega推了一把沈晚清,催促道:“快走,我断后。”
沈晚清一路冲进候机厅,她回头看时,omega正在被暴打。
她心口犯疼,泛起恨意来,她恨沈语堂,恨透了。
沈晚清再登机之前,还是给父亲打了个电话。
还是熟悉的那句“对不起,您拨打的用户暂时无法接通,请稍后再拨。”
沈晚清的眼眶酸痛,她关机,坐在靠窗的位置。
曾经多少次不安和慌乱,她试图通过这一通电话,寻求到安慰。
但最后都是徒劳,她一次次失望过后,终于不再抱有任何幻想,再也不给他打电话。
沈晚清从兜里翻出手机,开机,这次打给陆知夏。
“喂,怎么样?顺利吗?现在在哪呢?”陆知夏秒接,关切自然而然流露,或者说,陆知夏对她,很少刻意隐藏,她的冷漠,她的怒气,以及现在的关心,情绪都会正常的表达出来了。
“我在飞机上了。”
“我让人去接你。”陆知夏不给她拒绝的机会,“你就听我一次,可以么?接你的人,也是你的人。”
袁望舒状态很不好,生命最后的钟声,随时都会敲响,她不敢离开,怕错过最后一刻。
沈晚清嗯了一声,说:“好,听你的。”
救护车,陆知夏和沈晚清商量之后还是叫来了。
通过层层关系,江知意帮忙找到的熟人。
医生上门,带着一些设备,老人的生命体征平稳,但整体已经接近尾声,医生建议去医院做更细致的检查。
袁望舒意识清醒,她本人拒绝去医院,她也不想死在医院里。
医生给她带上氧气罩,袁望舒已经虚弱到给不出回应。
几个小时后,omega在机场接到沈晚清,陆知夏给袁望舒加油打气,说:“奶奶,晚清就快到了,您再等等。”
袁望舒没有反应,陆知夏连续叫了几声,声音有了哭腔时,袁望舒的睫毛颤了颤,努力地勾起一丝笑。
“您再等等,晚清就要来了。”袁望舒轻轻点头,又闭上了眼睛。
陆知夏的手在发抖,控制不住,她接连目睹人生的离别,现实残酷到她根本没机会拒绝。
沈晚清紧赶慢赶,赶在最后一刻,冲进了房间。
袁望舒似乎感知到她的到来,缓缓地睁眼,沈晚清抓着她的手,一遍遍叫她奶奶。
陆知夏站在一旁,眼睛早就闳肿。
袁望舒慢慢抬起手,似乎在叫她。
陆知夏忙凑过来,袁望舒抓着她们的手,慢慢地放到一起。
她没有力气再说话,只是渴求地看着陆知夏,用残余的力气将她们的手握到一处。
沈晚清的泪水模糊了视线,陆知夏强忍泪水,意会到袁望舒的意思,她主动握住沈晚清的手。
袁望舒缓缓地点头,唿奚开始厚重,似乎想说些什么,但最后她只是笑了笑,慢慢闭上眼睛。
人,在吴秋水头七那天,也跟着一起去了。
沈晚清一路情绪跌宕起伏,再也控制不住泪水,放声大哭。
陆知夏杳着醇,用力抱紧沈晚清,给她力量。
医生默默地退出房间,房间里只有哭声。
夜色深时,沈晚清的情绪渐渐平稳,陆知夏询问她的意思。
沈语堂那边,沈廷筠那边……沈晚清摇头,鼻音很重道:“我要尊重奶奶的遗愿,她不想见的人,不让见,他们,”她苦笑发狠道:“他们真得不配。”
当夜,陆知夏连夜带着袁望舒去了当地的殡仪馆。
两人通宵守灵,谁也没说话,并排跪在地上,袁望舒穿着吴秋水送给她的艳丽时装,手腕上漂亮的镯子,一个小巧的钥匙做点缀,在昏暗的灯光下泛起的亮光,像是生命尽头的余晖。
翌日,袁望舒被火化,按照她的意思,悄悄地将她葬在吴秋水旁边。
她们在墓地呆了整整一天,沈晚清跪在墓前,一言不发。
陆知夏守在她旁边,再次要跪下来时,沈晚清抬头看她,哑着嗓子说:“你不必这样。”
“这也是我的奶奶。”陆知夏跪下,轻声说:“过会儿就回去吧,人生终有一别的。”
陆知夏像是突然长大了很多,最明显的是说话的语气,还有办事的风格,她不毛躁,说话有条不紊。
之前和殡仪馆沟通不顺,沈晚清都快发火,陆知夏却把她拉住,和对方心平气和地沟通。
从小岛上回来,沈晚清从兜里麼出烟,递给她一眼。
陆知夏摇摇头,说:“我戒烟了,你以后也少抽点。”
回去一路仍是无声,再次回到吴秋水的家里,房间里安静得针落可闻。
可口的饭菜已经摆开,谁也没胃口。
陆知夏主动端起饭碗,叫沈晚清吃饭。
她不动,陆知夏从兜里掏出一封信,说:“这是奶奶临走前留给你的,你想看就得吃饭。”
沈晚清想抢,却被陆知夏按住,她挣扎,愤怒,痛哭,歇斯底里地吼声。
陆知夏狠狠按住她,也不劝她,直到沈晚清完全没了力气。
人像是失了魂一样,靠在陆知夏怀里,陆知夏端起饭碗,一口一口喂她,语重心长道:“沈晚清,我允许你任性,但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