质,或许是光线的角度不对,卫胥晷莫名觉得,自己从桶里看到了一张漂浮在胶质中的死去的面皮。
她感到一阵短暂而强烈的骇然,几乎要转身从木屋逃离,随后又迅速平静下来——毕竟是需要处理的果冻,所以难免会有些不正常的地方。
卫胥晷没有再留意那只桶,问:“你为什么要来我家?”
年轻人理所当然道:“因为这里没有人。”
卫胥晷感到了一丝荒谬。
她住在这里,姑母也住在这里,怎么会没有人?
年轻人似乎意识到了问题所在,有些不好意思:“我好像弄错了,这里有——”她的目光停在卫衡身上,“一个人……”年轻人又把目光移到了卫胥晷身上,露出点困惑跟犹疑,然后重复了刚刚的话,“一个人。”
她的语速很缓慢,好像无法理解自己到底说了什么,考虑了很久才道:“是了,这里有一个人。”
“……”
卫胥晷觉得,在这一刻,姑母的手臂忽然变得又滑又凉,仿佛挽住自己的并非人类的肢体,是一条满是粘液的鱼。
卫衡沉默片刻,稍稍让开了半个身位:“请进,你可以进来坐一会。”她的声音又慈祥又柔和,与卫胥晷完全不同,“你不是还要想办法处理那一桶果冻吗?”
卫胥晷皱眉:“但我们并不认识。”
她很抗拒人,尤其是陌生人。
卫衡伸手摸了摸侄女的头发:“只要一会。”她轻声细语地解释着,“只要一会就好。”
年轻人被带到客厅里坐下,卫衡转身去厨房倒茶。
卫胥晷面无表情地坐在旁边,忽然间,她听到那个年轻人近乎自言自语的声音。
年轻人看着卫胥晷,低声:“为什么,为什么你也没有引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