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愿吗?“太后见陈子筝怔住,不免也觉得有点好笑。
见惯了许许多多急功近利的面孔,见到陈子筝这样的,倒是还真有点喜欢。
拢住陈子筝是不错的。
她不能离开了陈家,她是陈家竖起来的一面大旗,陈家是她的旗杆,可她这面旗能在高处多久,还要看旗杆是不是答应,但是如果旗杆是自己选的,在自己的掌控之中,那她便可以在高处多留一段日子了。
“姑母莫不是在开玩笑吧?”陈子筝小心翼翼的问道。
“你这孩子,这等大事是能开玩笑的吗?”太后佯怒,拍了拍桌子,只是用力极轻,连响声都没发出多少来。“哀家若是拿这种事情开玩笑,要史官怎么写哀家?”
“侄儿知错了!”陈子筝赶紧单膝跪下,抱拳说道,“侄儿只是没想到这等荣耀无比之事能落在侄儿的头上。”
“这等事情原本也是落不到你的头上的。”太后略抬起了下颌,肃然说道:“即便是陛下身体不适,那先祖皇帝的宝弓也该是由宗亲皇室中人来拿才合乎规矩,但是如今先帝归去,宗亲凋零,陛下的兄长们都在各自的封地之中。年轻一辈几乎无人可扛此大任。所以哀家才选了你。”太后说完,弯腰将陈子筝扶了起来,“你是哀家的侄子,又是白虎卫的副都统,是陛下的亲卫,陛下若是病了,由你来完成这个典仪,也是说的过去的。你到时候可千万别丢了大齐皇朝和哀家的颜面才是。”
“是!”陈子筝骄傲的一挺自己的胸膛,眼底冒光,“侄儿定然不会丢了姑母的颜面,堕了咱们大齐的威名!”
“就该如此!”太后这才又勾唇笑了起来,“来人,传哀家的懿旨,陛下水土不适,身体有恙,明日开猎的典仪由白虎卫副都统陈子筝协助陛下共同完成!”
“是。”太后身边的胡嬷嬷赶紧行了一礼。“奴婢这就去是司礼监说。”
“恩。”太后点了点头。“行了,明日是大事,你先回去好生的休息休息,准备一下,莫要让哀家的殷切希望打了水漂。”
“是!”陈子筝努力的抑制住自己内心的喜悦,还算是正经的告退。
“那舅母,外面还有命妇在等候舅母,不如外甥也就此告退,外甥再去看看陛下那边的情况。”杜宪也赶紧说道。
“行了。”太后深深的看了杜宪一眼,随后笑道,“你也去吧。今日哀家说的话,自是金口玉言,你是哀家的外甥,又是哀家照看着长大的孩子,哀家对你自是会好生照料,你也不要让哀家失望了!”
“舅母放心。”杜宪嘿嘿的一笑,“听舅母的话,跟着表哥走,总归是没错的!”
“你明白就好!”太后这点点了点头,“去吧去吧。你们年轻人总在这里被拘束着也不是个事情。”
“多谢舅母。”杜宪也告退出去。
才一出太后寝宫的大门杜宪就觉得自己头皮又是一紧!
还有完没完了!
“表哥!你又揪我头发!”杜宪捂住自己的脑门叫道。
“跟我过来!”陈子筝不由杜宪分说,直接抓着她的发髻,将她拎到了拐角无人的地方。
“唉,表哥,你是开心也揪我的头发,不开心也揪我的头发……”杜宪叹息道,“我这头皮都要被你抓掉了!”
“给你揉揉就是了!”陈子筝抑制不住唇角的笑容,凤眸亦是完成了两道弯月,眼梢隐隐的喊着风情,他抬手胡乱的在杜宪的脑袋上划拉了好几下,揉的杜宪的发髻东倒西歪,岌岌可危。弄得杜宪鬼叫连连,“好了好了!我怕了你了,表哥有话就赶紧说啊,别和我的头发过不去了!”
杜宪捂着自己的脑袋跳脚道。
杜宪的举动让陈子筝更是哈哈的笑了起来,不过倒是收回了自己的魔爪。
“唉!”杜宪一边叹息一边摇头,一边抬手收紧自己的发带!明日一定要戴冠!都是刺的那种,戳陈子筝一手刺!可不能给他惯出动不动就揪自己头发的坏毛病出来。
“你是不是已经算计好了?”陈子筝笑够了,看看四下无人,这才压低了声音问道。
“啥?”杜宪装傻道。
“少来!”陈子筝又有想要去揪杜宪发髻的冲动,杜宪如同洞察了先机一般,赶紧抬手抱住了自己的脑袋,她的举动惹的陈子筝又是一阵失笑。“我不揪你头发。你给我站直了好好说话。”
堂堂一平章侯,哪里学来的一身市井习气,一抱脑袋,杜宪就蹲了下去,真是让陈子筝笑的想要挠墙。
“今日这件事情是不是你已经算计好了?”陈子筝好不容易才止住笑,正色问道。
“没没没。”杜宪赶紧摇头,“我哪里有那种未卜先知的能力?”
“什么?”陈子筝不解的问道。
“我怎么知道表哥会在路上将我截住?我又不是表哥肚子里面的蛔虫!”杜宪说道,“一切都是表哥的鸿运当头,运气来了挡都挡不住!”
“真的吗?”陈子筝狐疑的看着杜宪。
杜宪一脸的真诚。
“如果你刚刚遇到的不是我,而是旁人,那你说明日开猎典仪上射箭的差事会落在谁的头上?”陈子筝问道。
“你爹!”杜宪几乎是想都不想的说道。
“我也这么觉得。”陈子筝说道,“所以我现在是抢了我爹的风头了?杜宪,你可以啊!”
“我又怎么了?”杜宪瞪着一双大眼珠子,眨啊眨啊的好生无辜。
“你轻描淡写的就将这件差事替我拿了过来。”陈子筝一边说,一边抬手,杜宪再度捂着脑袋蹲了下去,陈子筝这手就怎么也抓不下去了……“无形之中倒是让我爹落了空。你居心何在啊?”
“天地良心!”杜宪瞪大了眼睛蹲在地上万分委屈的抬眸看着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