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如玉是刚刚闯入的。
陛下在典礼结束之后就回到寝宫继续休息,禁卫军随行。白虎卫除了当值的人之外,得了太后的口谕,若是想参加春猎的,亦可自行前往,只要不误了自己当值便好。
慕容如玉原是想找杜宪的,但是转了一圈也没发现杜宪的身影,问了问人,有人说看到杜宪与陈子筝一起走了。
他顿感失落,他孑然一身,如果没有了杜宪的纠缠,真是孤身一人。但是没有了他,杜宪的日子似乎过得更加的丰富多彩。
陛下,西域小王子,陈子筝甚至是秦淼,每一个与他在一起的人,他都能混的如鱼得水。
慕容如玉恍然之中忽然认识了一点,那就是,他的世界之中唯一鲜活的亮点便是以前让他烦躁不堪,甚至想要到处闪避的杜宪,而杜宪的世界里面,有太多的人和事情了。他或许对于杜宪来说真的没有自己之前料想的以及别人认为的那般重要。
有人给他指出了陈子筝与杜宪大概的去处,慕容如玉摘下了弓箭便骑马顺着这个方向跑了过来。
其实就连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追着这个方向而来,他只是觉得自己应该这样做。
他也没以前那般冷静了。
“才来。”慕容如玉的目光紧紧的盯着杜宪,缓缓的回道。
才来,看到的就已经足够了……若是他再晚来一些,杜宪与陈子筝是不是已经黏在了一起。
他怎么能这样!
明明是男子,明明是堂堂平章侯,怎么能如此的无视礼教,无视天地伦常……
与其说慕容如玉愤怒,倒不如说他的心骤然空了一大块。
他想调头离去,落一个眼不见心不烦,但是身子却牢牢的钉在了原地,半步都挪不动。
慕容如玉的手死死的扣着缰绳,拽的他的马不安的在原地踏了几下,马蹄重重的落下,又踩断了几根地上的枯枝。
“你来这里作甚!”陈子筝松开了自己的手,站直,蹙眉看着慕容如玉就好象慕容如玉是一个不请自来的不速之客,打扰了原本属于他和杜宪的平静。
“后山猎场,只要是参加围猎之人,谁都可以来!”慕容如玉并不如平日那般的谦让,反而翻身下马,牵着马朝前走了几步,靠近了杜宪与陈子筝。他的口气一点都不好,甚至带着几分冲人的意味在其中。“怎么?陈副都统来的,我却来不得?”
他一句话将陈子筝给堵了回去,陈子筝的脸色十分的不好看,他之前的心情起起落落,还尚未完全平复,此时慕容如玉前来明显带着几分恼怒之意,惹的他也敌意大炽。
他也迎着慕容如玉朝前走了两步,冷冷的一笑,“虽然不是我的地盘,但是我既然先来了,便占下来了。你还是出去吧!”
“这是什么道理?”慕容如玉不退反进,亦是冷笑了起来,“后山猎场都是皇家猎场,什么时候轮到你来占据?”
他目光如电,刷的射向了陈子筝。
眼见这两个人语气越来越差,甚至有随时拔剑相对的趋势,杜宪就觉得不妙。
皇家猎场,他们两个闹个什么劲儿?
一个是白虎卫的都统,一个是白虎卫的副都统,这要是真的在这里打起来,传到外面才是真的搞笑了。
最好笑的是如果太后和陛下问他们为什么打架,两个人说是因为争地盘,争的还是皇家的地盘,那就更完蛋了……
“好了好了!”杜宪赶紧一个箭步窜到了前面,直接插入了两个人之间,她将陈子筝阻在了身子后面,笑眯眯的看着一脸寒霜的慕容如玉,“你们两个人真是的,这又有什么好争的,这林子是皇家的,是陛下的,皇族的财产,和咱们也没什么关系对吧!普天之下莫非王土嘛!”
杜宪张开手臂,如同老母鸡护小鸡一样将陈子筝护在身后,她的举动让慕容如玉的眼眸又暗了几分。
慕容如玉紧紧的盯着她,虽然一脸的寒霜,但是却让杜宪感觉到了一点点的灼热。
就在杜宪还嘻嘻笑着的时候,她的手臂忽然被慕容如玉一把拽住。
“干嘛?”杜宪愕然问道。
“你不是一直都很想参加狩猎?”慕容如玉冷声说道,“这次我带你去!”说完他就想将杜宪拽到自己的身侧来。
“啊?”杜宪一怔。
这太阳明明是从东面出来的,但是为何她有一种千年的老树开了花的错觉呢!
“不想去吗?”慕容如玉压制住心底的忐忑,那种生怕杜宪摇头的不安让他的心跳都加快了许多。
他都不记得多少天没见到杜宪了,即便他去找杜宪,也都只见了片刻的时间,而且每次都是不欢而散。
他不想和他吵架了。因为每次吵完架,不管输赢,他的心底都十分的难受。
杜宪想玩儿,他就陪着他玩儿好了。
反正在自己的人生之中也没什么值得挂念的人和事情,杜宪大概便是唯一了。
“真的可以吗?”杜宪也有点惊喜,好像天上不知道啥时候掉了一个大馅饼,还偏偏就砸在了她的脑袋上一样。
“可以。”慕容如玉的心隐隐的扬起,似乎比刚刚跳的更厉害了一些。
看着杜宪的目光也多了几分殷切的期盼之色。
“表哥,我去参加一下狩猎啊。”杜宪转头对陈子筝说道。
“你刚刚答应了什么?”陈子筝抑制住心口的烦闷,瞪着杜宪说道。
“我答应表哥都会做到,表哥放心就是了。”杜宪笑道。
看着杜宪那没心没肺的笑容,陈子筝忽然有了一种无力感。
他可以强行将杜宪留下,慕容如玉能带着杜宪狩猎,他也能!杜宪这个混球真不是东西!他想一个人静一静的时候,杜宪那厮偏生要跟着过来死缠烂打的,现在他想和杜宪说说话了,杜宪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