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要干什么!”
銮台上坐立不安的白鹭洲再一次站了起来,和善的脾气里也冒出了火星。
闻去道压着心中的暴躁,粗鲁道:“薛炀,薛宫主未免以大欺小。”
慕容武和公输威仍是面不改色,一语不发。
少顷,薛炀打开了话匣子,冷冷道:“两位不必担心,好戏才正要开始,秋漓自有分寸。”
白鹭洲怒拍了一下冰王座,焦急万分的手脚又踌躇了下来。
不过白云生却一点儿不买薛秋漓的帐。他身怀天水珠,根本不怕九天神水狱。
只见他右手一挥,被白松打落的沧溟飞入掌心,继续叫骂道:“老太婆,你以为小爷我怕你啊!”
白云生这句话一出,等于给自己判了死刑。
浮石上的江湖看客不论悲愤的还是看戏的,都开始替他默哀。
这天下谁人不知,无论任何时候,都不要在女人面前说她老,尤其是在某些真正的老女人面前。
就像薛秋漓,此刻可是气得肝儿都在颤抖。
突然,一道闪电划过白云生的胸前,爆出一声惊天动地的脆响,听得所有人心神一荡。
这销魂的一鞭仿佛抽在了每个人的身上。
薛秋漓手中的兵器名叫蛟神鞭,是沧海阁前辈剿杀妖兽水蛟龙后,用蛟龙的筋骨炼化而成。
白云生被这突如其来的一鞭子华丽丽地抽起,五体投地地摔在冰面上。
胸前火辣辣的疼痛感好像被寒冰冻结了,伤口永远鲜活地疼痛着。
虽然白云生一直小心提防,可还是没看清发生了什么。他痛苦着爬起来,低头一看,顿时吸了口凉气。
只见那血淋淋的鞭痕,比刀枪斧钩留下的还要惨不忍睹。
这一鞭要是抽在一般的黄魄境妖修身上,定是血肉不存,性命不保。
显然,薛秋漓真的动怒了。
而她的愤怒就像雪山上盛开的火焰,对某些人来说,依旧感觉美得不可方物。
“可恶…”
白云生刚爬起,两个字还没骂完。
银色的闪电滚过他的脊背,他整个身体擦着火花又飞了出去。
趴在地上的白云生剧烈地抖动着双臂,勉强撑起一身的痛苦,可胸口刚刚离开冰面。
无情的白鞭已经落在他背上。
浑厚的力道震碎了冰面,直接把白云生砸了进去,生死不知。
“呼。”
银色的鞭影在漫天飞雪中呼啸,仿佛一条翱翔的水龙,宣示着不可侵犯的威严。
傲立飞雪的薛秋漓像是一个冰雪王国的女王,在惩罚着污蔑她的叛民。
“呼。”
被轰进冰面的白云生还没有反应,蛟神鞭又要夺命挥下。
忽然,一个蓝衣倩影挡在了白云生的“尸体”前,双膝跪地。
只见薛冰清泪纵横,弄湿了脸上的花容月貌,恳求道:“师父,求你放过他!冰儿愿为他承受弱水之罚!”
薛秋漓的脸上此刻没有半分人气儿,斥道:“冰儿,你闪开!”
“师父,冰儿愿意替他受罚受死,求师父放过他!”
薛冰螓首点地,珍珠般的热泪滚落在一层层冰雪之上,融化了,又冰冻了。
薛秋漓刚刚歇息的心肝都抖了起来,暴怒着冷喝道:“薛冰!我念你是我最宠爱的徒弟,立刻给我闪开!”
蛟神鞭盘旋在薛冰的秀发前,随时都可能要了这位红颜的性命。
薛冰轻轻拭去眼泪,看了一眼身后陷在坑里的白云生,眸子里塞满了复杂的决绝。
等眼泪完全干了,她转过身,朝着薛秋漓,坚定地摇了摇头。
“闪开!”
薛女王一声冷喝,手中的蛟神鞭已经失去了最后的耐心,缠绕着绝情的杀气抽向了薛冰和白云生。
薛冰紧咬薄唇,缓缓闭上了清眸,一滴透明的泪迎风而落。
隆隆的寒气刺破了佳人的白肤,眼看玉台上就要香消玉殒。
兀然,一道黑影闪过。
无数的蛟神鞭影轰然落下,冰雪飞溅,完整无暇的冰天雪地裂成了初春的冰河。
闭着眼的薛冰只觉腰间一热,接着身边一阵寒风刮过,她已经躺在了一个温暖的怀里。
少顷,薛冰幽幽地睁开眼,白云生满是伤痕的笑脸立刻映了进来。
那双黑色的瞳孔干净清澈,闪动着单纯的笑容。
薛冰梦呓道:“白云生……”
白云生淡然道:“傻姑娘,我没事。你乖乖呆着,我去解决了那个老女人。”
薛冰第一次被白云生的话逗笑了,宛若一朵巫云山崖顶的雪莲花,洁白如玉,纯美无暇。
但她接着又担忧地看着白云生,不舍道:“你打不过师父的。”
“那你就等着看好戏吧!”
说完,白云生松开挽在美人儿腰肢的手,指尖一动,沧溟飞入手中。
白云生挑逗地看着薛秋漓,笑道:“老太婆,你可真够狠心的,连自己徒弟都杀。”
“死!”
蛟神鞭白龙狂舞,吹起纷飞的雪花。
薛秋漓已经彻底动了杀心,听也不听地发动了攻击。
白云生冷冷道:“既然你们五大世家如此不耻,就别怪我了!”
话音方落,一身业力好似水银泻地。
白云生眼中倏地覆上了一层血红,冰冷无情的杀气于世间久别重逢。
项无间惊呼道:“不好,他想干什么?!”
暮成雪正在为项无间疗伤,听此惊呼,也倏地转身看了过来。
“力量,我需要更多的力量。”
此刻,白云生的业力已经触探到了妖刀沧溟中的那片血海。
“来吧,让我们一起疯狂一次!”
一道高亢的吼声,震彻着天池上的人心。
沧溟之中,那片沉寂的血海上狂风骤起,一团龙卷飓风出现在血海上空。
霎时间风波骤起,血浪滔天。
源源不绝的血色业力卷入了撕裂的风口中。
这血海中的力量浩荡浑厚,其精纯绝不亚于任何一位天营位、紫魄境的修行者!
此刻,赤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