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白云生身穿黑夜,白发如骨,拍着手掌走出深空,身后跟着逸兴飞、殷妙止和亭乱三位大妖。
“公··公子。”
这突如其来的惊变打得千世异常懵逼,他身边的花千尺脸上也已褪去愤怒,只留下蜡一样的冷白。
白云生深邃的黑瞳里此时布满了冰渣子,看着花容失色的花千尺,声无温度道:
“月轮兔一族天生善良心软,从不杀生。只可惜,你把善良和心软用错了地方。花千尺,我当年派你伪装进入烟雨楼,是为摸清烟雨楼的底细,以作后袭。然而这么多年,你竟然没有传回任何有价值的情报,反而沉浸其中,将天虞山妖域置之不管。你说,我该不该杀你?”
花千尺吓得娇躯颤抖如蝇,哆嗦道:“公子......公子恕罪,属下..属下......”
白云生刀锋般的目光扫过花千尺全身,又盯着千世道:“当年我决定组建弑灵,你知道为什么会选你作统帅吗?”
这时候千世早已经被吓得站立堪忧,哪还有心思琢磨白云生这话中的意思。
白云生叹了一口气,接着道:“殷妙止洞察天机,为人谨慎;亭乱不动如山,气势不足;而你侵略如火,低调心狠,你们三个谁都不适合单独领导弑灵。但据我所知,三古族中,九幽一族专修杀道,故受业力侵害最深,在三族中族人最少,而经过那次浩劫后更是几乎到了灭绝的边缘。所以你对生命和力量的渴望要远大于另外二人,遂我选择你掌控弑灵,希望你能将她发扬光大。”
“可惜,在这江湖上,无论人还是妖,欲念越强,心就越容易动摇。其实我一直让殷妙止用天眼在暗中观察你,当他告诉我你的变化后,我在都铎城给过你机会,但是你没有珍惜。你与三位将军意见愈发不和,弑灵的作风也越来越残暴,到最后你竟然利用弑灵力量残杀异己,削弱三位将军的力量,真可谓是宗门败类!”
白云生一言一语仿佛重锤一次次敲在千世慌张的心上,吓得这位权倾天下的弑灵统帅一言不发,目光无神,四肢无力,大气不喘。
白云生毫不客气地继续道:“但这还不足以让你与烟雨楼勾结,弑灵的势力已能够藐视天下任何组织。我想烟雨楼主一定给了你一个无法拒绝的理由,你连推都推不了。”
一字一句宛如晨钟暮鼓,敲得千世晕头转向。
眼见计划败露,又被白云生的话打击得体无完肤,正所谓衰极而盛,他反倒不再慌乱。脸色变得狰狞起来,眉宇间的紫色图腾妖异闪光,一圈圈木火业力从体内赢荡而出,在体外汩汩涌动。
“哼,你说的不错,烟雨楼的确给了我一个你给不了的条件。我别无选择。”
白云生一针见血道:“你的寿命原本还有些年,既然你不想要了,我就帮你解脱了吧。”
“哈哈哈......白云生,你的口气还是这么狂,你以为就凭你们能困住我?”
说完,千世周身忽然神火激燃,一尊独角冥神凌空浮现,正是他那攻无不克,令人闻风丧胆的妖兽本尊。
“放肆!”
与此同时,逸兴飞,殷妙止和亭乱三人已合围上前,亮出神兵准备捉拿叛徒。三大超级妖兽气焰滔天,以万钧业力威压扑向千世。
千世自然知道绝非殷妙止三人的对手,但他的幽冥本体乃天地绝品,鲜有人知其天赋。这隐匿气息、遁入九幽绝地脱身,便是其中一大保命手段。
就在三股开天辟地的业力即将合围住千世之际,只见一股紫黑色的烟雾突染长空,仿佛炸裂的蘑菇云将千世五十丈之内遮掩得结结实实。
“不好,这厮要跑!”
殷妙止洞察先机,但却不知如何阻拦——这些烟雾弥漫飘渺,若有若无,业力落在上面仿佛打在棉花上,让三位将军一时间手足无措。
待烟雾稍散,这天空中哪还有千世的半点影子。
不久之后,在地底的深处,一个被九幽族称作九幽的地方,传说这里是鬼魂生活的地方,极其阴森。
千世现身在一处暗无天日的洞窟里,气喘吁吁,心有余悸。
“哼,没想到白云生如此狡诈,害我大计功亏一篑,若非那三家伙在场,老子一定宰了他!也不必浪费五百年的修为。”
千世阴狠的声音淹没在紫黑色的岩壁上,毫无回声。
他继续自语道:“眼下只好先回九幽山,养好伤再去找那竖子算账!”
“不用了,我就在你面前,何必等他日。”
白云生冷如幽灵的声音突然从千世耳边响起,他一抬头,那尊普通人似的身影赫然出现在眼前。
“你··你··”
千世惊诧之间言语错乱。
白云生冷笑道:“你以为这点伎俩,能逃过我的追杀?”
“嘶!”
语落光寒,神秘莫测的九幽地永远地留下了千世惊恐的面容。长生剑静静地悬在他心口,须臾之间便吞净了这位幽冥将军的所有生机。
……
两天后。
转轮塔第三层。
阿鼻狱最深的地牢中,没有一丝光亮来点缀这里暗无天日的黑暗。
白云生孤身一人走入狱中,对着浓稠的黑暗说道:“花千尺,如今我只问你一件事。选择背叛,你可曾后悔?”
漆黑中的花千尺对着黑暗凄冷一笑,眼神中的光却坚定非常。
“公子,在这世间,我从不后悔。”
“好一个从不后悔,如今你身陷囹圄,你所坚持的情,又在哪里?”
“不管他在哪里,不管他做了什么,情永远在我心中。”
“那就在这里继续燃烧你的爱吧,希望萧无恨不会比你更早熄灭。”
一声惨叫宛如哀鸿。
白云生的摄魂术摧枯拉朽般毁了花千尺的意识堡垒,横冲直撞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