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年渐渐张大了嘴巴,不可思议道:“死灵石居然是这鬼东西结出来的?我还以为和其他灵石一样都是从矿里挖出来的呢。”
女子没回这话,只是澹澹的道:“若是方法不当,它会立刻将死灵石自爆,别说你个练气菜鸟,筑基修士若是没防备都要吃大亏。”
青年骇然,终于为刚才的行为感到后怕。
女子继续道:
“而这类野生原株价值最大的地方,是它有着恐怖的生命力,哪怕只有一株,只要有充足的血食供应,很容易就可分株成片,要多少有多少。”
说到这里,她的目光似乎已经穿过层层防御,直视着这株异草,道:
“你不要将它看成一棵草,而是一个品位无上限的灵石矿,它的上限只与供应血食的多寡有关。我辈正道修士行走天下,无论在做什么,若是遇到这类恶草,都有义务将其根除。
若你觉得这有些小题大做,不妨想想此株若真落到魔门鬼宗手上,未来会有多少凡人甚至修士会成为它的血食。”
青年惊道:“没……没这么夸张吧?!”
女子瞥了他一眼,“夸张的事情多了,这世上事,只有你想不到的,却没有他们不敢做的……哎,你还是被保护得太好,没见过真正的风雨!”
说着她浑身上下都充满了对温室花朵的不屑一顾。
青年显然有些不服气,却也没有顶嘴,而是道:“既然这样,您把这东西连根拔除就是,现在除又不除,走又不走,还这般如临大敌的样子,又是为哪般?”
女子摇头:“你不懂就在旁边老实呆着,若实在无事可做,就在心里祈祷,希望咱们的运气没有因为那玩意儿彻底耗尽吧。”
青年老实的坐了下来,两人无言。
过了一阵,青年忍不住问:“魔修鬼修这般可恶,那邪修又是怎么回事?”
女子盘膝不动,眼睛都没睁开,只是澹澹道:
“这是一群最无原则、最无坚守、却也是最狂妄的人,魔修鬼修虽和咱们理念相悖,可在大道之上却也有基本的坚守。
可邪修不同,他们今天可以是清灵之气的拥趸,明天就可能变成沉浊之气的信徒,后天又可能掉头回来。”
青年闻言,张了张嘴,数次欲言又止。
“有屁就放。”女子盘膝闭目道。
青年犹豫了一下,大着胆子道:
“师父,清浊之气都是源出于天地,本无高下贵贱之别,就如天地昼夜一般恒常自有,走哪条道是个人的自由,我们可以因其具体行事伸张正义、打击罪恶,却不能因为人家没和咱们走同一条道就直接视之为异端吧?!
只要于人无损,于己有益,便是人家隔天就换一个方向走,又碍着旁人何事?”
女子睁眼仔细打量了自己的徒弟一眼,啧啧称奇道:“真没看出来,你小子居然还是个邪道奇才,做我的弟子还真有些屈才!”
青年连忙摆手:“我可是要做您一辈子的徒弟的,这只是就事论事的一些想法罢了。”
“呸呸呸,年纪轻轻,这一辈子长着呢,将来的事,指不定如何,把眼前顾好就不错了!”
女子忽然间发了通莫名的感慨,才道:“很多东西还得将来你自己去悟,不过,你内心认可邪修的选择,心里定是存了你能驾驭住清浊二气的心思,对吧?即便现在不能,也坚信将来某一天必然能做到,对吧?”
青年迟疑了一下,缓缓点头。
“所以我才说邪修骨子里都很狂妄呢。”
女子毫不客气的打击道:“你以为你是谁,连爬都还没学会就想飞。同时驾驭清浊二气?这事连化神老祖都不敢想!
确实,邪修刚入门的时候会很爽,很多正道修士忍不住诱惑都走了这条捷径,同时身兼两道,实力立刻原地起跳,可这却是以彻底损坏自身根基为代价的,最后一个个都变得不人不鬼。
为什么叫邪修?因为练到最后若还能侥幸不死不废,也都不再是正常人,全变成了神经病!”
女子看着青年,道:“便是你真的天赋异禀,是个邪道奇才,若要走这条路,至少也得做好精神分裂嬗变十七八次的心理准备。
至于至于阴阳混乱颠倒,男变女,女又男,不男不女,不人不鬼,那更是最基本的,你要是愿意,我倒是真有门路给你找找。”
青年浑身恶寒,忙摆手道:“可别可别,这种门路您还是给别人吧。”
就在这时,女子忽然神色一肃,像是在聆听什么,而后一抹喜色挂在了脸上,将手中紧握的保命符宝收入储物戒中,起身对青年道:“咱们运气不错!”
说罢,便已起身出了阵法防护。
青年赶忙起身,也随在她身后走了出来。
……
姜乾看不到半径十米区域外的一切,却从二人的眼神倒影中看见远方天空正有数道虹光向着两人所在激射而来。
顷刻,这些虹光便已闯入他的“视界”,纷纷落地显出身形,这些人看外貌有男有女,有老有少,女子却上前师叔师伯的一一问好,青年则规规矩矩跟在她身后连个屁都不敢放,在她面前的惫懒模样更是被他遮掩得丝毫不露。
一位被她口称师伯、杵着一根虬结拐杖、长相慈眉善目的老婆婆问:
“小寒月,敌人在哪儿?我那边可正要得手呢……急急忙忙赶过来,咦,噬生魔兰?”
其他来援者刚落地时本来还有些疑惑,可看到野生原株的噬生魔兰,注意力就全被吸引了过去。
而越看他们的神色便越郑重,也开始绕着区域探查了起来。
女子沐寒月看着众人探查,一边轻声解释自己的发现:
“我一开始也以为这就是一棵野生的噬生魔兰,但仔细探察之后,便发现了许多蹊跷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