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光东回到厂里。
邱玥猜测，这一次的事，马文韬一定恨死她了。
邱玥刚来，脚跟未站稳。
心想，在程雯雯的案子没有取得决定性进展之前，还是不能将关系搞僵。
一来就弄得鱼死网破，不利于寻找犯罪线索。
为了缓和紧张关系，邱玥在汇报工作时，首先就提马文韬马副厂长，运筹帷幄，决胜千里的战略眼光。
然后，邱玥说，马副厂长带着范国庆，通宵达旦，研究合同条款。
在原来意向的范围之外，又与兴邦日化达成了新的合作意向。
邱玥将所有的功劳，都归到马文韬身上。夸赞马副厂长，领导有方。
站的高，看得远。
为塑料厂未来的发展，擘画出新的蓝图。
加上与中盛、立华合并的契机，泾河市塑料厂今后五年的发展之路，一定是康庄大道。
马文韬被邱玥夸的，有点挂不住了。
但心里，是非常高兴的。
新官上任，三把火。这第一把火，烧得很旺。
虽然不全是自己的功劳，但马文韬也不点破。
坐享其成。
心里对邱玥的评价，还是高看一眼的。
消息很快在厂内传开。
从厂领导，到中层管理，到职工，无不欢欣鼓舞。
这一天，塑料厂宿舍区里，迎来了新一批实习生入住。
实习生实习，主要在实验楼里活动。
因上一批实习生用过的实验器材，大多坏掉了。需要重新更换。
这项工作滞后了。
未能在新一批实习生到来之前，准备好。还需要一个星期，才能完成安装调试。
所以，带队老师只好将他们全部关进了机房，学电脑。
以免他们溜出去，惹事生非。
而邱玥的情况，从七月份开始，两头坐班。以塑料厂工作为主。
教科所那边的工作，主要就是一些课题研究项目带头人的交接事宜。
并且，邱玥依然住在教科所内的那间公房。每天来回跑。
也正是在这个时间段，寻呼机开始在泾河市普及。非常迅速地，人人腰间挎着一个寻呼机。
它会显示一个电话号码。
接到传呼的人，就近寻找座机电话，回拨过去。
以实现通话联系。
邱玥也有一个。是刘宏伟硬塞给她的。
交给她的时候，刘宏伟威胁道：“以后，凡是我打给你的传呼，必须立刻回！”
然后又笑道：“看你以后还敢不敢玩失踪！”
不久，宿舍区里发生了一件事情。要从塑料厂的机房说起。
新来的实习生，在机房里待了两天。
呆不住了。
因为，这里的机房，没他们学校的上档次。
没有联网，不能上网。只能看一看光盘里的教学视频。
要不，就是玩一下电脑系统自带的，单机扑克接龙游戏。
很快就玩厌了。
由于程雯雯死于非命，文剑被判刑入狱，机房没有人管理。
邱玥懂一点电脑，但是邱玥太忙。
厂里临时抱佛脚，让新来的文员小叶顶上。
小叶的那点电脑知识，是邱玥教的。邱玥的电脑知识，又是文剑手把手教的。
都是半瓶子醋，电脑管理能力有限。
一些电脑被学生弄坏了，小叶不会修。邱玥也不会修。
带队老师请他们学校的电脑老师，来塑料厂维修。
不料，电脑老师也很忙。三天打鱼，两天晒网。
工作效率极低。
以至于一百台电脑，无法正常使用的，就有四、五十台之多。
于是，实习生纷纷旷课逃学，躲在寝室睡大觉。
带队老师又将实习生分成两个班，轮流上理论课，轮流进机房。
也安排一些比较轻松一点的课程。
比如，开展一些文体竞赛活动。或者，聘请邱玥，每天上一节心理学课。
但是，晚上就寝以后，有几个胆大的实习生，翻墙出去玩。
自从出了程雯雯碎尸案之后，在聂胜利督促下，塑料厂已经落实了二十四小时门卫制度。
实习生想偷跑出去，不能走门卫，也不能爬铁门。只能翻围墙。
学校的围墙，是那种老式围墙。有三米高！
上面长满爬山虎。墙角有大片大片湿滑的青苔。
几个调皮实习生，白天已经踩好了点。
这么高的围墙，要想成功翻过去，只有四单元一楼门前，那棵匍匐生长的歪脖子枫木树，可以帮忙。
歪脖子树是被几年前的一场暴雪，压垮的。断掉的枝干，被马文韬用锯子锯掉了。
另一根大枝叉，往上长。长得比较快，伸到了围墙上空。
可以爬到那个位置，往围墙外面跳下去。
三米高啊！
下面是沥青马路。落地之前，必须抱住头，连打两个滚。
否则，很危险。
其中一个外号愣头青的实习生，爬到一半，突然有点打怵。
骑在树干上，慌张地四处看。
既不敢往墙外跳，又不敢往树下撤。
愣头青一眼看见，101室，程雯雯碎尸案发地阳台上，有个人影猫着腰，闪了一下，
瞬间不见了。
愣头青吓得浑身一哆嗦。一不留神，掉了下去。
地面有青苔。很滑，摔伤了。
伤的不轻。
两条腿动不了，头上在流血，疼得他大喊大叫。
惊动了整个宿舍区。
最先出现的，是副厂长马文韬。
然后，是住在四单元二楼201室的生产部主管，徐志新。
当晚值班的，正是徐志新和马文韬。
本来不是马文韬的班，他只是代替有事外出的黄长生。
徐志新很诧异。
“马副厂长，怎么这么快，就从四楼，下到一楼来了？”
马文韬定了定神，解释说：“我忘了东西在办公室，准备去拿一下。听到这边有动静。过来看一下。”
文剑被判了死缓。对于马文韬来说，不是特别满意。但可以暂时喘一口气。
最近有一件小事，干扰了马文韬的思绪。
这件事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