邱玥心想,莫非,凶手遗落了什么重要的东西在屋里,回头来找?
许广明现身说法,模拟操作了一遍进屋、出屋的过程。
他找出一张纸片,站在门外,从门缝里,拨拉那根筷子一样长短粗细的插销。
拨拉了几下,门就开了。
出屋的时候,先打开了那扇窗户。
然后,从窗户外面,伸进去一只手,将插销拉好。
再将窗户关紧。
但是,窗户的那一个插销,就没办法插上了。
这是唯一的一个破绽。
“看看屋里,有没有被翻乱了,少了什么东西 。或者,东西被移动过。”
马文韬大体上是一个比较心细的人。
在极端情况下,偶尔会有疏漏。
每一件东西,移动了,看过了,又小心翼翼放回原处。
几乎看不出,有没有被移动过。
只有厕所的格挡里,一瓶沐浴露,原本放在最角落,现在却放在中间位置。
这个疏忽,如果不是邱玥这样的心细如发,是发现不了的。
那么,这是不是可以认定为,格挡里曾经有东西?
会是什么东西呢?他找到了吗?
能随手放在格挡里的东西,有可能就是某个随身小物件。
比如,钥匙,打火机,香烟,手上的戒指,脖子上的项链之类的。
邱玥将格挡里的瓶瓶罐罐,一样一样拿开,查看。
里面没有东西。
如果有,应该被拿走了。
谁拿走了?
不是马文韬,柴美丽,就是程小英!
邱玥问许广明和徐志新:“马副厂长平时戴项链吗?”
许广明说:“不戴。”
徐志新说:“左手无名指上,经常戴着一枚戒指。很粗。”
“上面刻着一个静字,好像是婚戒。”
“因为,他老婆单名一个静字。”
邱玥问:“那么,最近,他手上有没有带着那枚戒指呢?”
许广明回忆,还真是!好像有些日子,没见马副厂长戴戒指了。
回到厂部,三个人就盯着马文韬的手看。
左手,右手,都没有戴任何金饰品。
许广明比徐志新胆子大,当面调侃马文韬。“马副厂长,你手上那枚金戒指呢?怎么不见你戴了!”
马文韬心里,咯噔一下!
不好!这件事,还是被这几个坏家伙,盯上了。
王静那里,也一样,天天催问戒指的事。
马文韬心想,不行!这事得赶快想办法弥补。
不然,要坏事!
下午下了班,马文韬对王静说:“临时有事出差,去一趟省里。”
马文韬开着那辆老掉牙的黄包车,立刻就出发了。
这次出门,没带任何人。
连耿波也没带。
马文韬心想,耿波知道的秘密太多。以后要防着点,能不带的,尽量不带。
反正自己现在有驾照,可以亲自开车,去任何地方。
马文韬一路开车,一路整理思绪。
耿波现在不再是专职司机,和柴美丽一起,都被马文韬调剂进了销售部。
调柴美丽进销售部,主要是为了防止邱玥,偷柴美丽的笔迹材料,拿去做笔迹鉴定。
柴美丽再也不用造表写字,暴露笔迹了。
也不用手指上缠纱布,佯装手指有伤了。
毕竟,手指头上的伤,伪装一个月,两个月,可以。
时间久了,不行。也会遭人议论。
总不能一直伪装下去。
之前柴美丽写过的笔迹,凡是能藏起来的,都藏起来了;能销毁的,都销毁了。
不能销毁的,也已经封存了。没人拿得到,也没人打得开。
这个事,暂时可以放一放。不用操心了。
陶明辉那里,也已经安抚好了。相信小伙子不傻,放着大好前程不要。
现在,最重要的事,有两件。
第一,找程小英要戒指。
恐怕要费点口舌,还要准备一笔钱。时间上,无法解燃眉之急。
第二,就是找个金铺,再定制一枚戒指。
要和原来那枚一模一样。先解了燃眉之急再说。
不能在泾河市的金铺做这件事,要防止邱玥刘宏伟之流追踪。
马文韬对王静也卖了关子。
故意对王静说,去省城有事。实际上,他并没有去省城。
而是去了五十公里以外的板桥县城。
那里,没有人认识他,他也不认识谁。
连夜下单,要求一天时间拿货。
马文韬颇有耐心,硬是守着店主施工,打磨。
第二天天黑前,拿到了货。
还是三十克足金。
虽然粗糙了一点。但大小,样式,花纹,字体,与丢失的那一枚,基本上一模一样。
足可以以假乱真。
马文韬将它戴在左手无名指上。伸了个懒腰,呼出一口长气。
回到家里,已经天黑。
马文韬一进门,王静一眼就发现了他手上戴着的崭新的戒指。
惊呼道:“戒指找到了吗?”
马文韬轻松一笑:“什么话!本来就没丢。一直放在办公室锁着的嘛!”
王静疑惑:“怎么这么新?”
“今天路过一家金铺,拿进去洗了一次。”
王静“哦”了一声。
心里有点怨言。要洗,就一起洗嘛!
我的那一枚,天天戴在手上,做饭做家务,不够鲜亮了。
也不见你提出来,拿到金铺去,洗一下。
马文韬不想要戒指太新,引入注意。
趁王静不在厨房,将戒指取下来,拿到煤球炉上去熏。
想将它熏黑一些,显得比较旧,更好。
第二天一早,吃过早点。马文韬戴着新买的戒指,去上班。
邱玥看见了。
许广明和徐志新,都看见了。
邱玥心想,这么崭新的戒指,怎么逃得过我这双犀利的法眼!
糊弄谁呢!
这说明,马文韬遗失在作案现场的那枚戒指 ,真的弄丢了!
而捡到戒指的人,除了程小英,还能有谁?
查!
给刘宏伟打电话,让他派人,走访全泾河市,所有的金铺。
邱玥自己,则去了桥下市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