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张淼一个组值夜班,少了很多精神压力。
马文韬发现,比和柴美丽在一起,轻松多了。
至少,张淼嘴紧,话少。
连续两个星期天晚上,两人客客气气地值班,巡视,查岗。
然后,一同回家。
到第三个星期天晚上,马文韬照例首先进自己办公室。
开灯,烧水,泡茶。
这时,张淼进来了。
马文韬发现,今天晚上,她特意打扮了一下。
穿一件宽松得体的连衣裙,头发高高盘起在头顶。还画了一点淡妆,嘴唇涂着口红。
张淼年纪比马文韬大,四十岁了。用心打扮一下,精致多了。
正好,马文韬有几张大额发票,需要张淼复核签字。
经手人一栏,以前都是找耿波。现在耿波在外面跑销售。
签字的事,换成了档案员小谢。小谢已经在经手人一栏里签了字。
马文韬盯着张淼胸前很低的连衣裙领口,说话语气变得格外温柔。
“这几张发票,麻烦你签个字。”
张淼接过去,瞄了一眼经手人签名。知道是怎么一回事。
二话不说,假装看也不看发票金额和用途,拿起笔就刷刷刷地,爽快地签上了“张淼”两个字。
马文韬心知肚明,这女人在自己面前,还是比较听话的。
除了邱玥,全厂女同事,无论年龄,都想和自己拉近关系。
马文韬收起发票,说:“走,我们去院子里巡视一圈。”
下楼的时候,张淼假装崴了一下脚。想要看看,马文韬会不会趁机扶一下她的腰。
这是一个暗示。
谁知,马文韬假装没看见,没有伸出手。
张淼走在前面。马文韬落后一步,没有与她并排走。
张淼心里有一种莫名的渴望,尽朝着没人的僻静角落走。
马文韬看出了张淼渴望的眼神。
一种突如其来的征服欲,差点促使他想要迎合张淼,成全她。
但是,上半身的理智,压制住了下半身的一时冲动。
说实话,马文韬不是不敢,是不想。
柴美丽那里,还拖着没解决呢!
张淼的那里,和柴美丽那波涛汹涌的山丘,没法比。
简直没有内容,可以说成一马平川。没兴趣!
但是,张淼是会计!
财务上,厂长侯鹤峰,基本上被马文韬架空了,不足为虑。
很多财务上的漏洞,在会计凭证上,需要张淼这个助手的配合。
会计不和马文韬一条心,很危险。
马文韬必须拉近与张淼的关系,必须将她笼络到自己手心里。这也是他权衡过的更深层次的考量。
目前的关系还不够,必须再拉近一点,让她死心塌地。
但是,马文韬实在不屑于与张淼玩暧昧。得想其他办法。
过了几天,马文韬拿着一些表格资料,悄悄递给张淼。
张淼一看,是注册会计师的申报材料清单。有了这个东西,可以涨工资。
马文韬说:“给你弄到一个戴帽子下来的指标。”
张淼参加过几次注册会计师资格考试,都没考上。
职称没有希望,只是个工勤人员。工资低。
若能挤身专业技术职称行列,那是想都不敢想的好事。
不知道马文韬哪来这么大能耐,竟然弄到了一个晋级指标,可以加工资的。
张淼很没信心地小声嘀咕道:“这!我可以吗?”
“你有函授大专文凭,对不对?”
“有。”
马文韬拿出一份样本资料,随意翻了几页。
“申报材料嘛!你照着这一份,抄写一遍。会不会?”
“会。”
马文韬故作为难地说:“这个系列的职称,很难搞到指标,你要珍惜。”
张淼点点头。她知道,注册会计师的考试,有多难。
“个人履历,工作经历,工作成绩,获奖情况…这些东西,你用铅笔,先按要求填写一遍。我帮你把关。”
激动的表情,在张淼脸上,溢于言表。恨不得立马掀起裙子,弓下身子,让马文韬来个马后炮。
但是,马文韬没那个意思。一本正经地警告张淼。
“这个事,要保密。”
“你知,我知,厂长知。除此以外,不要和其他任何人提起。”
说完,马文韬放下材料,走了。
张淼望着马文韬颀长挺拔俊秀的背影,止不住热泪盈眶。
又过了几天,马文韬拿着几张白水条子,来找张淼。
“这是为三厂合并的事,招待市里局里领导的开支。”
“辛苦你想想办法,弄几张正式发票,给报销了。”
张淼接过几张白水条子一看,金额不小。加起来,大几万。
大额发票不好弄。
想起马文韬为自己弄的戴帽子的晋级指标,张淼咬咬牙,答应立刻去办。
张淼变得如此听话,贪婪,不择手段,还有一个原因。
她家庭情况很不好。
丈夫是跑长途货运的。两人结婚不到三年,丈夫就因车祸成了瘫子。
瘫痪在床好些年了。生活不能自理。
治疗费用是个天文数字的无底洞。家里已经一贫如洗,东挪西借,债台高筑。
张淼要强,一人撑起全家重担,赚钱养家。
马文韬见张淼这么快就成了自己的人。有点得意,有点庆幸。
又有点鄙夷,有点不屑。还有点懊恼。
因为,他想起了柴美丽八卦过的一件事。
突然想证实一下。
于是就问:“上次工会搞活动,柴美丽和你斗嘴。”
“嗯,咋了?”
“你和谁一起去看镭射小电影?”
闻听此言,张淼立刻拉长了脸。
“柴美丽那张臭嘴,乱说一气,你也信啊!”
其实,马文韬知道答案。他突然提这个事,只是要打击一下张淼对他不切实际的渴望而已。
等于告诉张淼,我知道你的事,别假装圣母婊。放乖一点。
看着张淼眼里的暧昧之光,瞬间消散。马文韬心想,玛德!我是不是过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