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医院住了七八天,程雯雯提前出院。
程小英打算,让程雯雯住到蔡乾坤家里,继续疗养恢复。
出院那天,下着大雨。
蔡乾坤特意抽出时间,叫了一辆三轮车,亲自接程雯雯回家。
路上,十分热情地交代程雯雯。“有什么需要,尽管说。千万别客气!”
考虑到九月份,也许要到市一中读高中。
为上下学的方便,程雯雯乘机提了个要求。
“我想要台女式自行车。”
蔡乾坤的手抖了一下。
我的个娘!一辆自行车两百元,还要凭票购买。
我可买不起。
蔡乾坤干笑一声,乘机说:“给你介绍个有钱的大老板,还愁没自行车?”
程雯雯一听,瞬间心情沉重。
“算了!我宁愿不要自行车。”
蔡乾坤理发店所在的桥下市场,靠近老火车站。
属于老城区。
像样不像样的店铺,琳琅满目,流动摊贩众多。
人头攒动,特别嘈杂。
周围有几十栋一模一样的红砖瓦房,六层楼,排列整齐。
属于铁路职工家属区。
一楼本来是柴房和车库。
但因为靠近二完小,大多被改装成小二层,用作学区房。
有的成了南杂店,做点小本生意。
蔡乾坤的家,住在蔡大师理发店顶楼,也是六楼。
空间很是狭小。
只有一室一厅,一厨一卫。外加一个小阳台。
阳台外面,视线不错。能俯瞰半个泾河市容市貌。
在客厅一角的沙发床周围,拉起一块布帘子。隔开了饭桌和过道。
这就是程雯雯的临时卧室。
这种一室一厅,一个人住,或者两口子住嘛,刚刚好。
多张床,多个人,就显得格外挤窄,局促。
再看看厨房和厕所,倒是相对宽敞,通透。
只是,这么宽敞的卫生间,洗个澡,居然煤气中毒了!
真是有点莫名其妙。
程雯雯忍不住提出疑问:“妈,咱为什么不回乡下住?”
程小英嗔道:“我可不想!过那面朝黄土背朝天的苦日子。”
“难道,城里不比乡下住的舒服吗?”
程雯雯眨巴着迷茫的双眼,又问:“那咱为什么,不弄套房,单独住?”
程小英自我解嘲地撇撇嘴:“没钱!”
她这是有苦难言。
最近几年,国家连续扫黄打黑。
蔡乾坤的发廊,被抓了现场,一窝端了。
不仅被拘留,还要罚款。罚的两人倾家荡产。
之后,继续开发廊。
但是,不敢做那种生意了。也没人来理发,生意极其不好。
实际成了一个变相的麻将馆。
结果,一个牌友与坤哥因筹码纠纷打架,又弄出一桩伤人案。
只好到处借钱,赔钱私了救坤哥。之后,两人死不改悔,继续开理发店。
挂羊头,卖狗肉。叫人来打麻将,收点台子费。
程雯雯刚从乡下来城里,很不适应这种糟糕的环境。
程小英和坤哥没扯结婚证。只是同居关系,算不上一家人。
程雯雯便质问程小英。
“我们和坤哥不是一家人。住在这里,算怎么回事?”
程小英嘟囔道:“有个地方給我们住,就不错了。知足吧,我的大小姐。”
“那你们俩为什么不结婚?”
程小英谈过好几个男朋友,都没有修成正果,一直单身。
现在和蔡乾坤,也是不明不白地,同居着。
程小英不耐烦了:“结婚证不过是一张纸,费那事干嘛!”
说完,程小英怔怔地盯着程雯雯看,使劲看。
她觉得,出院后的程雯雯,性格有点变了。
小小年纪,变得有主见了。话也多起来了。
之前的程雯雯,很乖。没有这么多盘根问底的话。
大人说一,就是一。
从不自作主张,也不讨价还价。更不敢同程小英顶嘴。
那天晚上,程雯雯深更半夜醒来。听到蔡乾坤和程小英在房里干活。
动静很大,吭哧吭哧地声音,不绝于耳。
程雯雯二氧化碳中毒住院这事,蔡乾坤没有透露給黑皮。
期间,大老板那边催问过两次。蔡乾坤找了个借口,搪塞过去。
现在,雯雯出院了。
蔡乾坤主动联系黑皮。说事情有点眉目,叫他稳住大老板。
该死的“三个必须”!
针对程雯雯的思想工作,八字还没一撇呢。
蔡乾坤有空就和程小英整活春宫,故意刺激程雯雯。
一天晚上,吃过晚饭,程雯雯早早躺下睡觉。
期间,蔡乾坤有事出去了。
到了晚上一点多钟,才一身酒气地进门。
像是受了什么刺激似的,关上门,就抱住程小英。
臭气熏天的大嘴,朝程小英嘴上凑过去。
程小英捂着鼻子,将他往厕所里推。
“身上一股子酒味烟味!洗干净了再上床!”
很快,卫生间响起淋浴头哗啦啦的水声,将程雯雯吵醒了。
一时睡眼朦胧,忘记了已经出院。以为自己还在医院里住着。
习惯性地伸手,将布帘子拉开一条缝隙,查看外面的动静。
看见程小英正踢踏着拖鞋,从卫生间出来。
紧接着,一丝不挂的蔡乾坤,反手搓着自己的光腚,进去了。
程小英拿了毛巾,也进去了。
很快,里面噼啪噼啪,响起清脆而有节奏的声音。
不多久,两人从卫生间出来,进卧室,关了门。
那种噼啪噼啪的声音,再次响起。
程雯雯不淡定了。
空间这么小,没有个人隐私。让人怎么睡呀!
哼!当我是空气,不存在吗?
一对狗男女!
程雯雯烦躁地翻个身,强迫自己继续睡。
第二天,程雯雯外婆,罕见地来到泾河市。
她是特意来给程雯雯送录取通知书的。
两个舅舅舅妈不肯送。说反正不读了,还送什么通知书。
程雯雯初中毕业,以全市前十名的高分,被市一中录取。
填报志愿时,只填报了泾河市唯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