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千钧一发之际, 只听“叮叮”两声,一身材颀长的男子,出现在了牢房中。
他手持长剑, 与那幕僚打斗起来。
男子身手不凡,几招过后, 便稳稳压制住了幕僚。
幕僚心头大惊, 想夺门而出, 却被男子一剑拦住,径直捅了过来!
幕僚躲闪不及,硬生生挨了一剑,应声倒地。
男子立即掏出一枚醒神丹药, 给关泓服下。
关泓这才慢慢缓了过来。
他撑着身子坐起来,见男子蒙面,他便警惕道:“你是谁?”
男子道:“你不必知道我是谁,只需要知道, 我是来救你的人。你不该想想,关玮为何要杀你么?”
关泓听罢, 面色微顿。
他愤然道:“这么多年,我为叔父鞍前马后,不辞劳苦, 没想到,他竟真的如此狠心!”
男子压低声音道:“你对他没了价值,又握着他的把柄, 他要除掉你, 也是情理之中。既然他不顾念亲情, 你也不必护着他了, 你不是想活命吗?只要你将他的所作所为告知于我, 我会设法救你出去。”
关泓疑惑地看了男子一眼,道:“我凭什么相信你?”
男子凝视关泓,取下了自己的蒙面。
关泓微微一愣,“你是……侯将军!?”
来救人的男子不是别人,正是顾青昀的至交好友,北征大将军,侯立恒。
他自几日之前,收到顾青昀的来信,便一直派人蹲守在刑部牢狱之中,为的就是此刻。
侯立恒面无表情地看着他,道:“你既知道我的身份,便也应该清楚,我有这个能力,只要你老实交待,我会向圣上求情,留你一命。”
关泓面露犹豫,道:“你与我叔父无冤无仇,又怎么会蹚这一滩浑水?”
侯立恒沉声道:“江南乃大金腹地,若江南不稳,则北疆军需告急。我查此事,不是为了自己,而是为了百姓和士兵。你现在,要么将一切告诉我,我保你性命无忧,要么,就留在这刑部牢狱中,等死吧。”
五日后,江州府衙。
此刻正值傍晚,阮梓义从南面中庭走来,与此同时,张乾恰好从另一边的长廊过来,两人远远见了面,却没有一人主动打招呼,反而不约而同地偏过了头。
就在这时,一只信鸽扑闪着翅膀,飞入府衙后院。
落定之后,“咕咕”两声,似乎在招人取信。
阮梓义神情微震,立即奔了过去,张乾见状,也撑手越过护栏,去夺信鸽。
两人几乎同时碰到了信鸽,阮梓义抓着脚,张乾则握住了身子。
张乾蹙眉:“是我先抓到的!”
阮梓义下巴扬起:“不是我先来的么?”
信鸽被四只手禁锢着,不断发出“咕咕”的抗议声。
张乾哼了声:“先来又什么用,当然是谁先拿到算谁啊!”
阮梓义瞧了张乾一眼,道:“张大人这么想要信鸽,是为了去承之面前邀功?”
张乾不屑地开口:“我看你才是想邀功吧!我不过是想早些把信件呈给大人罢了!你松手!”
阮梓义一笑:“既然大人这么想要信鸽,我便让给你。”
说罢,他双手一松,张乾不由自主退了一步。
阮梓义转身便走。
张乾咧嘴笑道:“算你识相!”
说罢,他低头去取信纸,却发现信鸽脚边的信筒已经被打开了,里面空空如也。
“阮梓义!你个卑鄙小人!”
张乾气得扔了信鸽,连忙追了上去。
顾青昀正在府衙书房中批阅公文,听到着急促的脚步声,就知道阮梓义和张乾来了。
阮梓义率先将信纸呈给了顾青昀,道:“承之,应该是侯将军的信。”
顾青昀抬手接过,便见张乾也气喘吁吁地跑了进来。
他横了阮梓义一眼,又对顾青昀道:“大人,侯将军如何说?”
顾青昀凝神看了一会儿,便道:“关玮果然对关泓下手了,还好立恒出现及时,关泓才幸免于难。而且,他给了一个重大消息。”
阮梓义忍不住问道:“什么重大消息?”
顾青昀压低声音道:“那关玮,通过广安商会,与鞑族勾结,贩卖兵器。”
阮梓义和张乾一听,顿时面露惊讶。
张乾忙道:“陛下不是明令禁止大金与鞑族通商么!他不但通商,居然还贩卖兵器,这可是死罪啊!”
“死罪又如何。”阮梓义冷声道:“只要没人知道,不是照样发财?”
张乾抿了抿唇,道:“大人,此事要不要禀报陛下?”
顾青昀沉声道:“此事事关重大,若无人证和物证,只会打草惊蛇。”
阮梓义也跟着点头,“不错,那关泓吃了苦头,勉强算个人证,物证可怎么办?”
“关泓提到,关玮还有一批未出的兵器,留在了广安县。”顾青昀面色冷肃,道:“只怕那郑管事,还瞒了我们不少事。”
一刻钟后,三人便离开了书房,一齐去了内狱。
这些日子,郑管事为了保命,便一直住在内狱之中。
他见三人过来,连忙点头哈腰地行礼。
顾青昀撩袍坐下,并未开口。
张乾站在一旁,吩咐道:“来人——”
狱卒应声而来,“张大人,您有什么吩咐?”
张乾幽幽道:“顾大人要审问郑管事,将夹棍拿上来。”
郑管事一听,顿时变了脸色,道:“大人,这……”
狱卒不由分说,一人摁住郑管事,另外两人给他上了夹棍。
顾青昀气定神闲地端起一杯茶,道:“郑管事,你求本官救你,本官救了,可你却让人有些失望啊。”
郑管事的手指被夹着,面色白了几分,道:“顾大人,是不是有什么误会啊?小人知道的已经全部都说了!”
张乾冷面开口:“顾大人,看来郑管事不吃些苦头,是不会老实的!”
说罢,递了个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