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力纺车已经成功运行了半个月。
织女们从最初的手忙脚乱,到如今的驾车就熟,直观的体现在了麻布的产量上。
三个人不间断的操作,一天能织布四十五至五十匹。
按麻、葛布料300文每匹计,一天也能有个15两。
李思也换上蚕丝试过。
产量就低了许多,三人,一天织绫不到三十匹。
当然,这是没算缫丝的人工。
但就这产量,在这个时代已经属于吓死人的存在。
要知道,一般的织女,两人三日,才能织绫一匹。
这效率提高了三十倍不止。
要知道,洛朝的绢帛价格可是达到了三匹万钱。
换言之,就这样一匹绫的价格在3300文。
一天三十匹,那就是99两纹银。
以至于操作水力纺车的织女们,即便已经上手了半个月,依旧是难以置信。
洛朝可是钱帛兼用。
掌握纺织就如同获得一定程度的铸币权。
在没有先进生产力之前,这不算问题。
但一旦水力纺车大面积铺开,那这绢帛的价格一定会下跌。
李思觉得可以用这个做点文章,坑一下江南掌控织造的欧阳氏。
不过还是得提醒下谢晚晴,免得到时候钱帛兼用的体系因为大量绢帛入市而乱套。
“爵爷,爵爷,有人找。”
王猛的媳妇儿跑了过来。
“王嫂,什么人找我?”
王嫂如今是这群织女的头儿,帮着李思管理收发料,记记工时等。
“回爵爷的话,来人自称徐茂名。”
“他来了,在哪?”
李思眼前一亮,放下手里的绢帛。
终于有消息了。
“小莲正在家里招呼着。”
……
李家。
徐茂名三人正襟危坐,略显尴尬的看着满脸警惕的小莲。
原本三人出于好意,从泰罗国带回来的那些造型颇具风格的银饰品中,挑了两件送给小莲。
哪知小莲直接就拒绝了,还说自己绝不会收首饰,然后出卖少爷。
一番话义正辞严,让徐茂名三人哭笑不得。
李思进来时,小莲小声将他们贿赂自己的事说了一遍。
“家里丫环不懂事,让三位见笑了。”
李思摸了摸小莲脑袋,朝赶忙起身的三人笑道,“坐,坐。”
“哪里哪里,家里丫环都这般明事理,可见伯爵大人平日里管教的严厉。”
徐茂名三人忙不迭说道。
宾主落座。
徐茂名下意识的看了看左右,这才半遮半掩的说道:“伯爵大人,此行非常顺利。”
“你的意思是...”
“二十五万石粮食,明日可到阳州港。”
“二十五万石?”
李思大吃一惊。
“是的。只是这么多粮食,我等怕入港后引起骚动,这才自作主张,嘱咐船家明日入港。只是明日该如何装卸,还需伯爵大人与谢大人拿主意。”
“做得好,这事你们思虑周详。”
李思正色道。
这么多粮食,若是大摇大摆的入港,要不了多久便消息满天飞。
到时别说坑一下那些囤积居奇的人,三大远洋贸易商社就得直接倒霉。
“小莲,去将客栈里的宋都尉请来,就说少爷找他有急事。”
“好的少爷。”
这是陆志明特意留给李思的人,副官果毅都尉宋晓鸣。
如今的陆志明已是总领岭南府兵的最高长官。
正四品的折冲都尉。
这事找他靠谱。
也只有他才能办到,让这二十五万石粮食神不知鬼不觉的从阳州港上岸。
等人的间隙,徐茂名将此次出海的收益说了下。
“六十万两?”
李思震惊道。
他知道会大赚,但从未想过净利润能达到六十万两之巨。
要知道,谢晚晴说,去岁洛朝朝廷的岁入,也不过二百万两出头。
这才多久时间?
“正是。为感谢伯爵大人与谢大人提携之恩,我们商量了下,这二十五万石粮食算是我等的一点心意...”
这话倒是令李思颇为意外。
“你们可知这二十五万石粮食放到湘南与西江两道,能卖出多少银子?”
“如今两道受灾,斗米价格已飙升至800文每斗。”
徐茂名沉声说道。
他很清楚,送归送,这些粮食的价值还是得说清楚。
当然,这么多粮食流入市场,肯定会导致粮价顷刻间崩盘。
但这批粮食卖个几十万两还是随随便便的。
“诸位高义,我替谢大人,替湘南、西江两道受灾的百姓感谢你们。”
李思沉吟片刻接道:“客套话我就不说了。今后只要诸位不离心叛德,赚钱的行当我都会带上你们。历朝历代商人地位低贱,但只要你们不通敌卖国,不贪赃枉法,我与谢大人必保诸位富贵无人敢觊觎。”
徐茂名三人大喜过望,起身就要跪下去。
李思先一步托起三人,“无须这般多礼,就朋友间相交便可。”
“我等也是湘南、西江两道之人,为乡亲们做点事本就是分内之事,却得伯爵大人与谢大人厚爱,惶恐莫名,受之有愧啊。”
“坐下说话。”
李思肃然道:“话说到这,我提醒诸位,这天下堂堂正正赚钱的法子多了去了,万不可被财迷了双眼。要知道贪欲无厌,自取灭亡。”
“谨遵伯爵大人教诲。”
三人也全都肃容回答。
“眼下有桩买卖,诸位若是有兴趣,倒是可以安排人在洛朝内跑一跑。”
“不知是何买卖?”
“麻、葛布匹,绫罗绸缎,原本还有一些肉制品,不过现在都给了谢大人应急了。”
李思说的是盐渍猪肉脯、肉松、腌肉之类的。
手段有限,就算如此,这个天气保质期还是很难超过半月。
“这些可是硬货啊,海贸也很好做。”
“不知大人有多少货?”
三人一听是绢帛生意,立刻来了精神。
“不急,一会等宋都尉来了,安排好事情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