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了?”
武帝看向其他大臣,“诸位爱卿可还有补充的?索性一并说出来。”
诸臣低头不语。
“那就朕来说说。”武帝站了起来,谢晚晴上前一步扶着武帝的手。
“浣花馆东家弄砸了的那坛酒…是朕听说麒麟侯酿出天下最烈的酒,特意让晚晴告诉麒麟侯,务必将第一坛带进宫献给朕。却不知关御史所言,麒麟侯打着朕的旗号从何说起?”
“这,臣并不知情…”
“不知情?”武帝下了一阶,“那祸源,是叫祸源吧?”
“陛下,浣花馆东家叫霍渊。”
谢晚晴说道。
“原来不是叫祸源,朕觉得叫祸源挺好。”武帝接着说道:“关御史可知麒麟侯为何独独要那房契?”
“京都寸土寸金,想来麒麟侯是看中那处房屋地理位置优越,故此心生贪念。”
关佑硬着头皮道。
“心生贪念,说得好。”武帝点点头,“若这天下官吏皆能杜绝贪念,我洛朝当盛世永昌。”
武帝说着又下了一阶,“可你却不知,那栋宅子原本乃律学助教夏知乐的祖宅,那祸源,不,霍渊,不仅占人祖宅害死夏知乐夫妻性命,还欲将其女儿卖入青楼为妓。皇城脚下,朗朗乾坤,竟然发生这等事,朕有愧啊。”
“臣管理不善,还请陛下降罪。”
谢克文出列跪伏于地。
“起来吧。治下不严,罚俸一个月,谢爱卿当恪尽职守,勤勉尽责。”
“臣定当谨记教诲,恪尽勤勉。”
“臣不查,竟然听信市井传言,还望陛下赎罪。”
关佑跪倒,只觉后背凉冷汗直流。
该死的欧阳氏,竟然敢如此欺瞒自己。
“麒麟侯殴打钱爱卿之子,朕倒是不知个中缘由,不知钱爱卿可知?”
“回陛下…”
钱有利迅速出列躬身接道:“年轻人喝了酒,发生些口角争斗也是正常,臣子并无意追究。”
“还是钱爱卿教子有方。”
武帝又下一阶,“关御史说婢女游街有伤风化…但你可知,那些婢女是朕赐予麒麟侯的宫女,穿的是宫装,按关御史的说法,朕这皇宫里的宫女全都如此穿着,也全都有伤风化?”
“臣,臣实在不知那些女子是陛下赐予麒麟侯的,臣…”
“那关御史不如猜猜,那麒麟侯是否有食盐专卖资格?”
“臣,臣只是觉得那盐未经检验,怕百姓吃了会出问题,臣一片忠心,皆为陛下考虑,还请陛下明鉴。”
关佑已经两股颤颤开始发抖了,求助的看向户部尚书钱有利,后者却低眉垂眼,如同睡着般。
关佑心里一万匹奔腾而过。
“陛下,臣倒是吃了两月那细盐,并未发觉有何问题。”
辅国公居然开口了。
他居然为麒麟侯李思说话?
这个除了军国大事外,素来不发一言的辅国公,居然开口了。
“巧了,朕也吃了两月这细盐,倒是发觉了不少问题。”
关佑如同抓住最后一根稻草般说道:“陛下也发现问题了?陛下英明。”
“朕发现那细盐质地优良,没有丝毫杂质。李思那小子怎么形容来着?”
武帝看向谢晚晴。
谢晚晴回道:“时光知味,细盐沉香。”
关佑再次看向钱进来与御史中丞。
希望他们能开口帮自己说两句,向陛下求求情。
哪怕说一句谏言无罪也好。
可后者根本不与他有任何对视。
他从陛下厌恶的目光中知道自己完了。
你们不想我活,也别想好过。
“陛下,都是那欧阳氏与钱家人以及御史中丞指使臣弹劾的…”
此言一出满堂哗然。
“狗东西,自己犯了事还敢攀诬旁人。”
武帝下了几阶,一脚将关佑踹翻,“来了!”
殿外禁军鱼贯而入。
“将关佑给朕押下去,刑部提审,给朕严办。”
“诺!”
“陛下,臣所言句句属实啊,陛下...”
关佑被两名禁军倒拖着拖出了紫薇殿。
官帽也掉了,披头散发的样子令大殿内噤若寒蝉。
御史中丞聂元思咬了咬牙出列:“陛下,臣御下不严,自请罚俸半年...”
“聂爱卿无须如此。”武帝摆了摆手,笑道:“朕虽自诩清明,但也难免疏漏之处。御史言官的谏言通道不可废,不能因噎废食。”
“陛下英明。”
众臣高呼。
“谏言不等于构陷,聂爱卿当告诫御史台所属,切莫麻痹大意。”
“臣谢陛下宽宏大量...臣回去后就通知所属,当谨记陛下教诲。”
聂元思跪地谢恩。
“退朝!”
孙公公高呼。
……
朝会的消息很快就传遍京都。
甚至在有心人推波助澜下,连普通百姓都知道,麒麟侯被弹劾了。
然后弹劾的御史被革职打入天牢。
人们只记得麒麟侯后台硬,陛下以及辅国公亲自为解忧杂货铺站台。
但这消息不重要。
人们关注的是解忧杂货铺要开张了。
这勾起满城风雨的店铺,终于要开张了。
不管有需求的,看热闹的,全都往西市跑。
解忧杂货铺里,十名美女导购员正排排站。
巧儿面对着她们,检查衣裳穿着与发髻、发饰等有无问题。
她与导购员不同。
她是领班。
嗯,少爷是这般说的。
她必须做好,证明自己的价值。
少爷、少奶奶正在四楼包间里看着呢。
“吉时将近,大家都最后检查一遍,可万万不能出错了。”
徐茂名三人从四楼跑了下来,按捺住心中激动。
这一刻终于要来了。
门外等着开门的马车、客人早已将店铺前的街道堵的死死的。
一辆不甚起眼的马车被堵在外面。
驾车的人面白无须。
“陛下...洛公子,堵成这样,马车怕是进不去了。”
“算了,朕自己走进去吧。”
“陛下...”
“怎么,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