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逸飞眼里里的怒火,一下子被点燃。
他倏地站起,“说到底,你还是不信我。既然如此,那你便做主,让我与如烟和离吧。”
他面色涨得通红,感觉受到了侮辱一般,出奇的愤怒。
许真真神思复杂。
不愧是书中从一介卑微的赘婿,爬到朝堂中那高位上的大反派,她自认为阅人无数,这一刻竟看不透他此话有几分真,几分假。
良久,她道,“好,既然你我互不信任,就没有必要勉强成为一家人……”
“娘,不要!”杨如烟抱着孩子站在门口,神色凄婉。
许真真叹气,原主生的这几个女儿真不太行啊,哪怕母女关系再好,可一遇到自己心爱的男子,就胳膊肘往外拐。
这丫头如此,杨如宝亦然。
每次跟她们的夫婿谈话,都躲在外边偷听。
一有冲突,便都按奈不住,让自己暴露出来。
“娘,即便那莫姑娘对相公起了仰慕之心,可相公心里有数,不会对她如何的。”
她泪眼婆娑,眼里深藏着一丝哀求。
许真真内心衍生起深深的无力感的同时,又有种无力掌控的愤怒!
认定一旦与男子和离,就永无出头之日?
如此的委曲求全与卑微,这古代的女子,都这么傻的吗?
可自己对她言传身教,又说会留一个作坊给她,让她无后顾之忧,这样她都没有底气吗?
她冷冷地看着如烟,毫不怜惜的戳破她自欺欺人的面具,“你这句话,只怕连你自己都不信吧。你也很清楚,他所说的每一句话,都经过层层包装。
能窥见一二句真话,都是他良心发现。正因为他捉摸不透,你没有安全感,才在成亲后,还去找林思南。
如今,你早已迷途知返,他却一再的编织重重谎言,你彷徨不安,心无所依,便迫切的想留住他,是不是?”
她的话一针见血,杨如烟的面色都白了几分。
呐呐,“娘,我只是想,给我和相公,各自一个机会……”
许真真看向沈逸飞,“你怎么说?”
沈逸飞面上的怒气逐渐消失,取之而代的是苦涩的淡笑。
“看得出,莫姑娘对我有几分好感,偶尔也嘘寒问暖,可也仅此而已啊。娘,我知道分寸的,您为何就不信我呢?”
杨如烟濡湿的双眸里,也带着控诉。
得了,自己为他俩好,反而里外不是人了。
许真真气不打一处来,“你就知道指责我不信任你,可你扪心自问,你对我说真话了吗?在‘一品鲜’酒楼开招商大会上,你明明在一楼,却没来找我,反而与莫初然一起出去。你说你若不是心虚,为何要刻意隐瞒?”
沈逸飞眼神微闪,“当时人多口杂,我又帮不上什么忙,便和几位同窗,与那莫姑娘一起去了书斋。”
许真真眼里带着些许嘲讽,“你还知道那里人多口杂啊?那你又记不记得,那里的招商大会是我们发起,越是人多,越需要人手帮忙?没想过吧?你压根儿就没把这个家的事上过心。”
说难听点就是只顾着他自己!
沈逸飞目露惊讶,随之一脸羞愧,“岳母教训得是!小婿头脑简单、阅历短浅,是以没想到这一层,小婿知错。还请岳母以后对小婿多加提点,让小婿避免再犯相同错误。”
许真真心里冷笑。
本质上是自私自利的人,他能怎么改?
但是,也没有法子啊,自己女儿要跟着他,她总不能逼着他俩和离吧?
沉默了片刻,她语重心长地道,“飞儿,做人坦诚些,有一说二,才能取得对方的信任。
我们又不是你的敌人,你戴着一副面具给谁看呢?你不累,我们都觉得累。
还有,你是个有才学的孩子,无须借助外力,你只要好好读书,便自有出路。
你既想与烟儿好好过下去,就再也不要见那莫初然。其余的女子,你也能避就避,不要给人家希望,自己更不要心存幻想。因为,只有夫妻同心,后院才不会起火,你也才能走得更远。”
沈逸飞神色肃然,“小婿明白。”
“希望你是真的明白。”许真真道,“难得回来,你多陪陪烟儿和嘟嘟。过两日田里的稻谷足够成熟了,咱全家一起下地收割。”
沈逸飞微不可见的蹙眉,“这些农活,不都是二姐和二姐夫做的么?”
“你也知道说都是他夫妻做,那就不能今年换一换,他俩休息,咱们去做?”
沈逸飞见她面露不悦,忙道,“娘,您别误会。我是想说术有专攻,什么样的人,适合做什么样的事儿。就好比我喜欢读书,二姐二姐夫擅长农活,大姐夫忙家务,若互换过来,未必能做得好。”
“这不是什么互换,而是在为咱共同的家付出。”许真真道,“没有人天生就什么都会,也没有人喜欢辛苦、操劳。他们主动揽下家里的农活,是家里没人动手。
你别在这儿巧舌如簧为自己辩解,自己懒就懒吧,大方承认,没什么好遮掩的。”
停顿了下,她忽而笑了,“我以前也懒。因此,我也要去。”
沈逸飞也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