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散发着悠悠白光的石碑,车子一的心终于又静了下来。
“打算不辞而别么?”桓大人看穿了他的心思。
“不”李修一摇了摇头。反正都出来这么久了,想来也不急于这一时。
三人连夜赶回营地,其他伤员早已睡去。第二日,凌大统领派了一支小队将所有人接了回去。轰轰烈烈的除妖活动,以一种惨淡的方式收场。
包括最后的真相,也不知兀木骨会不会如实的报告给凌大统领。不过这都不是他所关心的了。桓大人在第二日一早便离开了,与凌大统领的交易结束,自然没有人能够限制住他。
狼王被兀木骨收养了,两个孤子在乱世之中有了相互依托的伴儿。
算起来这一趟,收获最大的当数于独眼了,他不但摆脱了贱民的身份,甚至还混上了小统领,和兀木骨平级。
李修一则是在凌大统领家里混吃混喝两天后,大包小包的带着东西回到了小车子家。
小车子由于愧疚,一直守在端木爷的病床前。老爷子身体调养过来了,可惜双眼已经接近失明了,只留有微弱的光感。
倒是远之,依旧悠闲的躺在他的躺椅前面。眯着眼睛晒太阳。
“你回来了。咳!咳!咳!”他的皮肤依旧惨白,病情完全没有好转的样子。
“嘿。嘿。嘿。看看我给你带了什么好东西。”李修一拿出三包药。
远之接过药打开包装闻了闻,然后用手翻了翻,皱着眉头说了句“谢谢,正好适合我。”
“哎,兄弟,我逗你,这个你不能喝。”一看他认真的,李修一赶紧把药夺了回来。
“温经汤嘛,我知道!”
“难道你是女的?”李修一直接上手摸了摸他的脸,好像不是人皮面具。
“别摸了,这脸是真的。”然后他从怀里拿出一张人皮面具和一个残破的面具交递给李修一,“这才是假的。”
“靠,果然是你。”
“我也没打算真瞒着你。”
“你的病是怎么回事?怎么一直不好。”
“我原本就受的是内伤,又施展了超负荷的术法以至于身体亏损的厉害,”
“那这温经散寒,养血祛瘀的药反倒是瞎猫碰上死耗子了。”说着李修一重新把要推倒了恒远之的怀里。
“东西拿来吧。”恒远之说道。
“什么东西?”李修一一脸纳闷的问道。
“黄麟之琮。”桓远之直接说出了那东西的名字。
“哦,你说的是它啊。”李修一从包里拿出玉琮,这正是兀木骨给木轮老人斩首后,从他手里剁下的东西。兀木骨在抱着李修一哭的时候直接塞到了他的怀里。
而且李修一早就用手环翻译出了壁画上的文字,知道了这个东西,在他看来,不过是一个礼器而已。
“这东西确实对我没用,你想要我也可以给你。不过你也不好意思白白拿我的东西吧。”
“这是自然!”恒远之点头。
“先说说你要他干什么?”
“无可奉告。”
“唉,你这就把话聊死了。”
“这样吧,我跟你说我来的其他目的如何?”恒远之做出了妥协。
“可以。”其实知不知道这些无所谓,李修一主要是为了报过山车之愁。
“我只不过是晋国一个小小的祭司,受晋侯指派而来,帮助令狐候的。”
晋候?李修一在脑子里快速怀疑一遍,晋文公重耳么?“恩,请继续。”
“骊姬之乱晋候在外逃亡时,曾受令狐候之恩,因此一接到信件就派我前来相助。”
“所以你其实是令狐侯的人?”
“是也不是。”
“什么意思?”
“晋候派我来是相助令狐侯的,可是晋臣却不想放弃这么好的机会剿灭令狐国。与此同时我也受某位大人之托,必须让任务失败。”
“原来如此。!所以你完全有能力控制局面却依然让近三百名普通士兵死于荒山之上。”
李修一愤怒的瞪着恒远之,这可是三百多个有血有肉的人。
怒气舒缓了四五分钟,李修一慢慢的放下了手中握紧的拳头。
“并非你要他们死,是令狐侯要他们死,令狐侯需要偶人和妖兽,他们如何都活不了。”李修一缓缓地说道。
“是的,至少这样死,他们还有抚恤金,如果被令狐侯以清剿乱党为由,那么他们的家人都将被株连。”
“哼,巧舌善辩。”
“你我只不过立场不同罢了。”恒远之叹息道。
“那么某位大人交代你的事儿是?”
“那位大人一直在暗中资助北宫家族。姑射山是令狐国之根脉,你我那一战,地宫损毁,结界阵法被破坏,镇压气运的宝物黄麟之琮丢失。那么令狐国的不出几年,必然会灭亡。”
“而且我猜测的没错的话。那老人可能也是北宫家的人。”恒远之补充道。
“他不是大王的人么?”
“既然是大王的人,为什么要进入幻阵中呢?既然选择进入幻阵中,那么他的目的应该和我一样,只不过他没有本事出来罢了。”
“照顾好小车子,别的我不求你。”李修一将手里的玉琮交给了恒远之。
他自然不相信什么气运之说,但是一国之内君臣不睦、不理民生还居然偏信外邪。这样的国家在乱世之中必然灭亡。更何况,晋国早已经将北宫家这颗钉子深深的扎进了令狐国内。
“这就要走了么?”
“和小车子见面就走。”
“我有事想求你帮忙!”恒远之低声说道。这还是他第一次如此的低头。
“我不想帮!”李修一当即拒绝,这个人太恐怖了,李修一不想跟他再有来往。
“我可答应你一件事儿呢?你忘了么?”
恒远之从怀里掏出了竹简。
“说吧,什么事!”李修一停住脚步转过身来,这个理由他还真的不能拒绝。
“你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