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教我揍人,砍人,出人命了她替我坐牢。”叶清清低眉浅笑,神情份外柔和,“你说我要是个虎头虎脑的,真信了,下次真把人打死了怎么办?”
“再忍忍。”沈从安道:“过几年。”
“嗯?”叶清清不解。
沈从安目光如幽潭,倒映着她的面庞,“再等几年,我就有能力护住你们,真出了人命官司,由我善后。”
叶清清瞪大眼睛,“你这是滥用职权,徇私枉法,不是好官。”
沈从安低笑一声,“欺负你和娘的,一定不是好人,死了就死了,算是为民除害。”
他的话语带了几分薄凉,他从来就不是软弱无害的小白兔。
叶清清歪头打量了他片刻,沈从安心一抖,发觉自己一时不查,把心里话说了出来,害怕叶清清被他的冷情吓到。
心里正七上八下呢,叶清清来了一句,“我发现,你还挺自恋的。”
沈从安心放回了肚子里,目露疑惑。
叶清清笑着道:“科举还没考呢,就想着日后为官做宰如何。”
沈从安很坦然,“是自信。”
“是,是。”叶清清点头道:“我相信你,快点回去上课吧。”
她起身把沈从安往外推,推出门那一刻,在他耳边低声道:“我才不稀罕叶家人,就在乎就在乎你和娘,月儿她们。”
你字后面,沈从安给忽略了,心彭彭跳的厉害,耳朵泛起一抹薄红。
沈从望过来推他去林家,疑惑道:“哥,你耳朵怎么红了?”
沈从安故作镇定道:“有吗?”
“有啊。”沈从望指着他耳朵,“不信你让大嫂看?”
沈从安就是不想让叶清清看呀,他催促道:“快点走吧,陆先生等急了。”
沈从望哦了一声。心想刚才不急,要去见大嫂的是你,现在又急着回去的也是你,成了亲的男人心思是如此的善变。
沈老太每天有数一遍钱的习惯,许婷婷来,她高兴,晚上许婷婷腻着她,说了许多体己话。睡觉时天色已经晚了,沈老太就没去数钱。
第二天晚上数的时候,突然发现少了二十两的银子。沈老太的头皮都要炸了,反复数了三四回,还是少了二十两。
二十两不是小数目,沈老太像是心肝被人挖去一样的疼,觉也睡不着了,把几房人全部喊醒,询问有没有人拿她的钱。
众人一头雾水,钱氏打了个哈欠道:“娘,哪天丢的?昨天我可是一直跟着你,不可能是我拿的。”
“我和大嫂一样。”赵氏道:“从三弟妹那里回来,做晚饭,吃完睡觉,没有落过单。”
“娘,丢了多少钱?”赵氏随口问了一句。她们都以为不多,沈老太为人小气吝啬,丢个两文钱,就能骂半天。
沈老太的脸阴沉的像是暴风雨来临前的天空,她从牙缝中挤出三个字,“二十两。”
钱氏的困意瞬间没有了,她瞪大了眼睛,不可置信的重复问了一遍,“多少?”
“二十两,二十两。”沈老太吼了起来,“你们谁拿的,最好快点还回来,否则让我查到,一定打断她的腿!”
沈老太愤怒的目光一一从众人脸上划过,大家的表情都是错愕、震惊。
钱氏的声音比她还尖利,几乎跳了起来,“二十两?丢了二十两了?娘,你怎么搞得。”
钱氏心疼死了,平时问沈老太要一点钱,沈老太都骂爹骂娘的,这一下丢了二十两……
赵氏也是急不可耐,“娘,怎么会丢这么多?”
“我哪里知道?”沈老太烦躁道:“刚刚数钱,才发现少了二十两。昨晚我没数,不知是昨天还是今天丢的。”
“二十两?”赵氏脑袋转的最快,她虽然不知道沈老太的私房钱到底有多少,但肯定不止这些,“只丢了二十两,其它的都没丢吗?”
钱氏嚷嚷道:“二十两银子呀,你还嫌少?”
赵氏不想和这个没脑子的人讲话,沈长贵道:“大嫂,赵氏的意思,要是贼人来偷东西,肯定会全部偷光了,怎么只会偷二十两呢?”
沈老太恍然大悟,她一时情急没有想到这些,“剩下的都没少,就少了二十两。”
赵氏的目光瞬间落在了孙氏身上。急需钱,还恰好需要二十两的,就只有孙氏了。
孙勇现在还在大牢里坐着,孙家人为了筹钱救他出来,什么办法都试过了,来沈家闹过几次,让沈老太出钱,沈老太理都没有理。
随着她的目光,众人也反应过来,孙氏的嫌疑最大。
孙氏的一颗心瞬间提到了嗓子眼,紧张的额头上冒出了冷汗。钱确实是她拿的,就在昨天,沈老太几人去三房时,家里没人,孙氏偷偷溜进房间沈老太房间,翻出她藏的银子,拿了二十两。
当时孙氏太过紧张,又是第一次偷钱,慌乱之下,只拿了孙家需要的二十两,剩下的没敢拿。如今却成了别人怀疑到她头上的最大理由。
孙氏嘴巴打颤,话都说不出来,要是事情败露,她就彻底完了。沈老太一定会把她休回孙家。
正不知所措之际,身侧的沈长华忽然开口了,“不是她。”
沈长华道:“昨天你们刚去三房,我就回家了,孙氏一直和我在一起。她没那胆子去偷娘的钱,也不知道娘的钱藏在那里。”
钱氏冷哼一声,“你们是夫妻,你当然帮她说话。”
“又不是只有孙氏一个人有嫌疑。”沈长华道,“钱是好东西,谁不想要?大嫂你整天想攒聘礼,给从辉娶媳妇,问娘要了好多次钱,娘没给,从辉一天天大了,你不着急?”
“二嫂从宣在县城读书,花销很大。虽说从宣每次要钱,娘都给了,但有机会把银子握在自己手里,你会不拿?咱们家,要说谁最有可能知道娘藏钱的地方,就二嫂你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