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氏带着三爷爷等人走过来,闻言翻了个白眼,“他们给了饭钱,有什么不可以吗?”
钱氏替男人出头,“一帮子贼,饿死他们算了,吃这么好,浪费食物。”
李四一边啃着包子一边道:“说我们偷了东西,拿出证据来。凭白诬赖我们,我们兄弟也不是好惹的。”
双方又吵起来。
冬天活少,吃了早饭的村民赶过来围观。叶清清推着沈从安,和陈氏他们一起过来。
听着两方的争吵,没有出声。在熊大望过来时,给了他一个安心的眼神。
熊大心里有了底,他们本来就清清白白,自然不惧沈老太等人。
沈老太说来说去,就那几句话,全是她的怀疑,没有一点真凭实据,三爷爷听了一耳朵,跺了跺拐杖,“说话要讲证据的,你说别人偷了你的钱,有什么凭证?”
沈老太嚷嚷道:“我要有证据,直接抓起来,还在这里和他掰扯?不是他们,还能是咱村子里人偷的?要我说,捆起来打一顿,肯定就老实招了。”
熊大几人目露寒芒。
正在此时,远处有几个人小跑着过来,“叶清清!”
叶清清回头,孙父孙母还有孙勇媳妇气喘吁吁的跑到她面前,三人太着急,也没注意身边情况,直接塞了一个布包给叶清清,“里面是三十两银子,快……快去衙门,把孙勇放出来。”
叶清清接过布包,当众打开,里面是一些碎银子,叶清清数了数,一共是三十两,她惊讶道:“你们这么快就凑齐了三十两?怎么凑的?”
“要你管?”孙勇媳妇着急道:“钱我们凑齐了,快把人放了。”
孙氏看见几个人,脸色大变。她低呼一声,走了过来,“娘,嫂子,你们怎么现在来了?”
她不停的朝着三人使眼色,让她们先走。
孙母喘匀了气道:“等不及了,我们一大早听说,有个比县令还大的官,来咱们东安县,要对所有大牢里的犯人严惩,还要把他们带到府城那边坐牢,我和你爹担心你哥,还是先把钱还了,把你哥接出来再说。”
孙氏一听也急了,“那咱们快走……”
“还是先等一下吧。”叶清清手里拿着几粒碎银子,“这银子我瞧着眼熟,上面有孟家的标记,是孟家的银子,一共有十二两。我记得当初孙勇拿了十六两,被他挥霍了一半,你们手里还剩下这么多吗?”
孙氏身体一僵,孙母脸色有些不自然,“什么标记不标记的,银子不都长一个样?”
赵氏拉着沈老太走过来,“让我和娘瞧瞧。”
叶清清递给她,赵氏看到,有十几粒一两的碎银,确实看着和别的银子不同,“娘,你看看,是不是你丢的银子?”
沈老太黑着脸翻看几下。
孙勇媳妇要去抢,“看什么看,这是我们家好容易凑的银子,和你们丢的银子有什么关系?”
赵氏挡开她的手,“看一下银子又不会变少。”
沈老太已经确认了,“就是我丢的银子。怎么在你手里?”
她凶狠的盯着孙勇媳妇,孙勇媳妇心虚的移开目光,“你说是你的就是你的?”
沈老太拿起其中一粒碎银,“上面还有我的牙印,能不是我的?”
这是一粒三两的碎银子,仔细看,确实有个小小的牙印,也不知当时沈老太用了多大的力气。
“好啊,你们竟然敢偷我的银子。”沈老太手指着孙家几人。
孙勇媳妇见抵赖无用,狡辩道:“什么叫偷,本来就是孙勇给他妹的,被你这个老不死偷去,我们顶多算是拿回来。”
沈老太气个半死,赵氏道:“娘只拿了十四两,你们偷了二十两。”
“那六两是利息!”孙勇媳妇振振有词,“要不是你偷儿媳妇的钱,害的我们到现在没凑齐银子,相公会坐这么久的牢吗?六两银子算少了。”
沈老太气到手抖,又没办法反驳孙勇媳妇的话,瞧见孙氏在一旁垂泪,一巴掌扇了过去,“都是你这个丧门星,钱是你偷的对不对?我们老沈家居然进了一个贼,休妻,必须休妻!”
沈长华上前护住孙氏,“娘,孙氏怀了我的孩子,我不会休妻的。”
孙勇媳妇则是抢过银子,“要休也得先把银子还回来。”
孙氏哭道:“娘,嫂子,不是让你们过两天再来吗?怎么偏偏赶在现在?”
孙母也哭,“娘不是故意的,是有人说……”
她又把话说了一遍,沈从安抬头望着叶清清,叶清清挠挠头,露出一抹憨憨的笑容,微不可查的点了点头。
就是她做的。
一大早,她就让沈河夫妻,去孙家村散播谣言,说有个大官来了东安县,是个嫉恶如仇的,要把东安县大牢里关着的犯人都打一顿,带到府城去做苦力,今天就走。
孙家三人大字不识几个,辨别不了消息的真假,听人说的头头是道,便信了。当即拿着银子,来找叶清清,打算在孙勇被带走前,救他出来。
“我昨天晚上不是和你说了?”叶清清俯下身子,压低声音道。
沈从安那时心猿意马,满心满脑只有她身上好闻的药香味,哪里还记得她说过的话。面上镇定的应了一声,“嗯。”
叶清清狐疑的看他一眼,总觉得他奇奇怪怪的。
熊大几人的嫌疑彻底洗清,沈老太和孙家的糊涂账,叶清清懒得管,推着沈从安去了林家。
林家门口,林长山在打扫院子,陆沉站在门口一块大石头上,伸头往人群那边瞧,还八卦了一句,“银子是孙家人偷的?”
叶清清嘴角抽了抽,明明一满腹诗论、仙风道骨的人,偏偏总是这么接地气。
“是孙氏偷的,为了救她哥出来。”叶清清道。
陆沉点点头,摸了摸胡须,瞥一眼沈从安兄弟,“上课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