叫嚷的声音传遍了两间通房的酒坊正屋里。
此时刚刚开业,店铺里三个年轻伙计都在拿着鸡毛掸子打扫店铺里的卫生。
其中挨着青年男人最近的一个十来岁的小伙计正手持鸡毛掸子再给靠着墙根摆放的酒坛掸土,最先扭过头看向站在门口,穿着深蓝色斜领长袍的客人,十分客气地道:“这位客官,我们掌柜的现在还没来呢,这才刚刚卯时,我们家高掌柜一般都是要到辰时三刻的时候,才会到店里。”
另外一个站在远处酒架子钱掸土的胖伙计也走过来,对门口的客人道,“客官,看您模样好像是头一回来咱们店里把,您是来打酒的吗?要不要小弟给您介绍一下,我们店铺里卖的最好的月夕酒。这可是葡萄酿的,酿酒的法子可是从西域传……”
没等伙计把话说完,站在门口的油腻男已经越过两个伙计,直接坐到里面的上好的黄花梨木的圈椅上了,“我不要听你们这些下三滥的伙计说,我就是来找掌柜打酒的,掌柜的没来不要紧,赶紧跑着去把掌柜的给我叫过来,小爷我有的是酒钱!”
一听到这个客官开口就这么不客气,还直接骂周遭的几个伙计是‘下三
滥’。
店里的三个伙计面面相觑,脸上都闪过一抹愤然之色。
可一想到自己也只是个普通伙计,要领着月钱养活一家人,何况店里的名声也是一直很好,若是得罪了这个酒混子,对店里有不好影响,那可是要扣他们月钱的。
看在钱的份上,三个伙计还是拿出了专业的待客素养,扯动嘴角陪着笑脸,佯装没有听到刚才的辱骂,继续好脾气的说,“这位爷,我们给您打酒也是一样的。本店还有规矩,新来的顾客,有八折优惠,就是说在原价上便宜两成。”
“哼,你们是聋了,还是傻子?嗯!”
岂料,坐在圈椅上的客人根本不吃这一套,直接一巴掌重重拍在了紧挨着圈椅放置的茶几上,“老子刚才的话,你们是听不懂是吧,把你们掌柜的叫过来!老子我可是大主顾,有的是银子买你们的酒,你们想给老子装酒,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什么德行,就你们几个人的尿性,给老子提鞋都不配!”
语毕,竟然直接歪头在地上吐了一口口水。
“你这人——”
年纪最小的小伙计忍不下去了,拿着手里的鸡毛掸子就要冲过去理论。
只是才跑了两步,身
子就被一旁年长的伙计伸手拦住了,“我来跟这位客官说。”
年长伙计放下鸡毛掸子,走上前,转身从茶几上倒了一杯茶水 ,双手递给了座椅上的男人:“这位爷,您别为难我们几个小人物了,我们就是给掌柜雇来做事的,跟掌柜不熟,要是平日里有什么做得不对的地方,惊扰了爷,还请大爷高抬贵手,饶了我们几个吧。我们实在是没办法去请掌柜的,掌柜的上工那都是有时辰规定的,我们要是贸然过去,会……”
“你们会咋么样,关老子屁事!”
直接打断伙计后面的话,坐在椅子上的男人两只手扶着椅子扶手,干脆十分懒散的躺在了圈椅靠背上,如同靠在自家的炕头一般,还翘着二郎腿,不客气地道,“要是不把你们掌柜的给我叫过来打酒,我就让你们今天一整天别想开张!”
“要是你们听话叫来了,这一锭银子就给你当赏钱。”
话音落下,一小块一两重的散碎银子从男人袖子里抖了出来,直接掷在地上。
为首的伙计看了一眼地上的银子,心里知道这人怕不是善茬了,既然是要给赏钱,出手却又不大方,还一直要求见自己家掌柜,莫非是跟掌
柜有什么过节?
犹豫片刻,为首的伙计看了身边的小伙计的一眼。
小伙计立刻会意,捡起掉在地上的碎银子。
为首的这个伙计在读扬起笑脸,赔笑道:“这位大爷还真是出手大方,您请在这里稍作片刻,小的马上就去请我们家掌柜的提前上工。”
“还不快去,老子还要喝酒呢,别耽误老子时间!”
斜倚在圈椅上的男人说话依然很是粗暴。
为首的伙计不再耽误,看了一眼屋子里的两个同伴后,就快速跑出了酒坊。
而酒坊大堂里,看似闲适的倚在圈椅上的男人,心里已经叫苦不迭。
这种装作恶霸的苦差事演起来还真累人啊。
子渡在心里无奈的想着,这份差事应该让子逸或者子墨办才合适,他们两个人都长得人高马大,脸型英勇彪悍,一看就很适合演坏人恶霸。
哪里像他,演个酒混子还要乔转打扮一番才能入戏。
而自己这幅无赖样子,绝对不能让青瑟那丫头看到,不然的话可是大损他男子气概的。
歪头想了一会后,不知过了多久,酒坊外面的街道上响起了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很快门口就出现了两道人影,其
中一个略站在后面,是刚才跑出去叫人的伙计。
而在那个伙计的面前站着一个身形瘦高,一脸精明,头发用青绿色纶巾束起的男人。
子渡斜眼一看,这不正是自己等了许久的掌柜高健吗,可算来了!
“这位客观,听我家伙计说您专程找我,可是有什么要事吗?”
站在门口的高健已经走了进来,步履平坦的走到子渡面前,客气的做了个揖。
“你就是这酒坊里的大掌柜?”子渡佯装不认识他的样子,“听说你家的酒,很是与众不同啊,我也是城外梁子镇上的,早就听闻你这里的酒跟寻常的黄酒,米酒,还有清酒都不一样,叫什么葡萄酒,颜色也是黑紫色的,本大爷我今儿就是慕名而来,就想尝尝你家的那个什么酒。”
“原来是想要买酒,”高健客气的笑了笑,“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