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被发现了, 管她什么事?
朝曦转头看向那些冲着自己走过来的人群,精准地和温尔圣子那双看好戏的目光对上。
“沙漠之神在上,你这个阴险歹毒的女人!圣子那样照顾你, 你居然敢欺骗圣子!”
温尔圣子没讲话,倒是巴萨木站在人群的簇拥之中, 指着朝曦扬声道:
“都是我的疏忽, 让格格治内出现了你这样一条恶毒的蛇!还不赶紧滚下来向圣子赔罪!”
为了让这出好戏能够继续演下去,朝曦十分配合地接话道:“不是啊,你在说什么, 我为什么听不懂。”
“少装模作样了!”
巴萨木身边的教卫跳起来,配合地喊道:“你就是桑拉镇的余孽!本以为你们圣灵教掀不起什么风浪了, 没想到你居然敢跑到我们格格治来搅风搅雨!”
坐在朝曦旁边的几个人,顺势从座位上滑了下去,冲着巴萨木干脆利落地跪下。
几个脑袋砰砰砰地嗑在地上,声音清脆响亮。
中间还伴随着他们的求饶声, 以及好心帮助朝曦‘认罪’的声音。
“神父大人我们知错了, 这一切都是朝曦小姐让我们做的啊。是她……是她说只要我们听她的,我们下半辈子就吃喝不愁了!”
“神父大人,我一直对您对格格治都忠心耿耿, 是她!都是她的蛊惑,我才昏了头听信她的鬼话建立了这[羊圈], 说是给沙漠之神献礼, 但背地里肯定搞了什么手脚!”
“我们都是被她逼的啊,神父大人, 请您一定要给我们做主啊!”
朝曦看着眼前这场闹剧, 感觉有些新奇。
这还是她第一次被人栽赃陷害。
不过被人栽赃陷害的感觉, 确实称不上好。
朝曦看向温尔圣子, 隔着人群对他说:“这些不是我做的,我被他们陷害了。你相信我吗?”
温尔圣子微微翘起嘴角,没说话。
反倒是巴萨木先跳了起来,说:“死到临头了还想蛊惑圣子大人?!”
紧接着,这场栽赃大戏的重头戏来了。
一个骨瘦如柴的老人推开牢房的门,跌跌撞撞地冲了出来。
老人看到广场上有这么多人的时候,先是一愣,然后老泪纵横地跪倒在地,说:“神父大人……这位……这位是圣子大人吗……太好了……太好了终于有人来救我们了。”
巴萨木脸上的慈悲表情,在看到老人后,瞬间动容,变成了不忍和心疼。
他拨开挡在自己身前的人,扑向那位老人,双手将那老人 小心翼翼地搀扶起来,贴心地说:
“是的,我们来了。我和圣子来了,永恒的风暴与黄沙会给沙漠之神的子民声张正义!别怕,你想说什么就说出来!”
老人颤颤巍巍地抬起手,抹开脸上的眼泪,枯朽的老脸上从欣喜若狂,变成了痛苦仇恨。
他抬手指向朝曦,说:“是她!就是她带人把我们抓进了这里,把我们像牲畜一样养着,还在我们的牢房门上挂[人畜]的牌子,再找个时间把我们杀了!我的亲人都死在她的手上!她是逆教徒,是恶魔的走狗!”
巴萨木听到这里,感同身受般地落下眼泪,哽咽着说道:“我知道了,你说的这些我都知道了。别怕,今天有我和圣子在,她不会再对你们这些可怜的羔羊做些什么了。”
“这么轻易就把我的罪定下了?”
朝曦看着众人,换了个舒服的姿势继续坐着,她说:“连个辩解的机会都不给我?”
又有一个格格治的教卫,像是要在巴萨木面前展现一番似得,跳出来说:“你有什么好辩解的,乖乖束手就擒吧!”
温尔圣子顺势抬手拦下了这个教卫,说:“既然她想要辩解,就让她说说。总不能连说话的机会都不给吧。”
格格治的教卫看看温尔圣子,又看看正在与民共情的巴萨木,吞咽了下口水,低着头缩了回去,像是知道自己做错事在等待审判的罪人一样。
朝曦冲着温尔圣子笑笑,先是十分开朗地对其道谢,然后才说:
“我是昨天才被抓进这里的。首先我不认识这里的任何人,我就是个外区来艾塔区寻亲的路人,可不是什么桑拉镇。第二,那位老爷子,我们好像只在牢房里见过一面,你就这么笃定我带人抓了你?”
这位老爷子的声音朝曦是听过的。
就是牢房里,阻止别人把她当食物的那道声音。
不过夜里太暗,这老爷子又躲在干草堆的里面,再加上从头到尾就没和她多说上几句话,也看不清面孔,所以朝曦没办法通过只言片语分辨他的年纪。
巴萨木兀得冷笑一声,他没让老人说话,而是看向朝曦,抢先说:
“你不认识这里的人,却坐在最尊贵的位置上,享受着比圣子大人还要丰盛的餐食?你不认识这里的人,他们却对你这样尊敬?哈,人证物证都在,你竟然还狡辩!来人,把这个女人给我抓起来!”
他的话音落下,格格治的教卫们迅速向朝曦所在的方向涌动过来。
倒是温尔圣子的教卫眼观鼻鼻观心,没什么动静,应该是在等待温尔圣子的命令。
朝曦闻言,微微点头。
确实,现在这些人逻辑自洽,自圆其说,将所有‘证明’她是恶人的证据都收集齐了。
这种情况下,除非有着一个决定性的证据,证明她的清白,不然她这个罪名肯定要被做实。
但是哪里有什么决定性证据,就算是有,现在拿出来真的会有用吗?
巴萨木莫名奇妙发动这么多人演这一出大戏,摆明了要给她扣上这一口黑锅,置她于死地。
因为站在这里的所有人都知道,她是无辜的,她是外来的,一个毫无根基,清清白白的旅人。
站在众教卫簇拥中的阿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