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特斯干脆承认。
“让他们出来一下,我想和他们见个面。”
温特斯点了点头。
他身旁的哨兵转身向着军营跑去,叫人去了。
“阿斯科还活着吗?”
阿斯科中尉是跟着巴德和梅森前来“剿匪”的热沃丹军官,自然也是一去无踪。
“阿斯科学长很好,没有受伤。”温特斯诚实地回答:“他最近在学编草鞋。”
“活着就好。”埃佩尔长长舒了一口气:“他四个月前刚刚结婚,我一路上都在害怕,害怕不知如何面对阿斯科的新婚妻子,还活着的就好。”
“放心。”
埃佩尔话锋一转,眉心不自觉皱起:“派到热沃丹以南的征收队,都是你带人劫的?”
“是。”温特斯并不遮掩。
埃佩尔轻笑一声,神情中竟然还带着三分欣慰:“我就知道,土匪哪有这等本事?一定是自己人干的。我怀疑过是你,但是人人都说你死了,还有人言辞凿凿说见过你的尸体,这个念头也就打消了。”
“很多人死了,我只是侥幸活了下来。”
“你知道吗?”埃佩尔把手搭在温特斯的肩上,动情地说:“当我们意识到是你的时候,我、罗纳德少校,还有你的每一位学长。我们不仅不生气,我们发自内心感到高兴,因为你还活着。”
温特斯也变得沉默,他垂下头,看着埃佩尔学长的靴尖。
埃佩尔苦笑着问:“不过我倒有些奇怪,你是狼屯镇驻镇官,你拦截来狼镇的征收队就算了。怎么去黑水镇、五獒镇、小石镇和牛蹄谷的征收队你也要插手?”
“我……五镇父老乡亲请我做他们的保护人。”温特斯脸色微红。
埃佩尔先是愣住,随即大笑,笑得眼泪横流。
突然,他收起笑容,皱紧眉头:“保护人?你还是狼镇伯爵不成?你是军官,是受了十年启蒙教育的共和制度卫士!保护人?你难道想在共和国里割据自立!称霸一方!当贵族老爷?!”
“不,我不想。”温特斯也直视埃佩尔的双眼。
“那你想干什么?”
温特斯不回答,反问:“那您来干什么?”
“我来给你送调令!”埃佩尔拿出四份漆封命令:“蒙塔涅上尉,你可以回维内塔了。”
他又小心地取出一方木匣,里面是一枚橄榄叶金十字勋章。
埃佩尔神色有些不忍:“是我们对不起你,我们也很感谢你。但是现在,我们只能请你回家。回维内塔吧,温特斯,带着这套军服、带着这枚勋章回去吧。
不用担心军籍,会给你一页也不少地转过去。你的战功也会如实记录在案,没人有资格说你闲话。切利尼、梅森和巴德的调令也在这里,他们要走,也可以走。走吧……走罢。”
温特斯没有接调令,却接过木匣。
他掏出金十字章,小心塞进裤子口袋,又随手把木匣扔掉。
“哪个共和国给我的调令?”他问。
“你什么意思?”埃佩尔上尉的眉毛轻轻挑起。
“我是第一共和国的军官,我只服从诸王堡陆军总部的命令。”
“诸王堡已经没有陆军总部了,只有陆军委员会。”
“那这也怪不着我呀。”温特斯的笑容很开朗。
埃佩尔索性直接问:“你不想走?”
“不走。”
“那好,那就来热沃丹。”埃佩尔把四封调令撕得粉碎:“你不想走,我们很欢迎。罗纳德少校需要一名实战经验丰富的副手。”
“热沃丹还要继续强征暴敛?”温特斯反问。
“不是热沃丹想,罗纳德少校也不想。”埃佩尔苦涩地辩解:“亚当斯将军下了死命令,我们征集的物资也要送往枫石城。”
温特斯一摊手:“那我也不想去热沃丹。”
“那你想干什么?”埃佩尔瞪起眼睛,大吼。
“种地。”温特斯丝毫没有被学长的气势吓倒,他叹了口气:“给大家都弄口吃的。”
埃佩尔呆立好一会。
他突然抓住温特斯的双肩,因为语速太快甚至有些破音:“你这傻小子,你知道你在干什么吗?你只有一个小镇,你要对抗的是热沃丹、是新垦地、是整个新垦地军团,甚至是整个帕拉图!他们动动手指,你就完了!我们是在救你!别傻了,回家去吧!你是维内塔人,不需要为帕拉图流血!”
“您说错了,学长。”温特斯痛快地大笑:“我可是正儿八经的帕拉图军官,我的军籍还在帕拉图呢!”
埃佩尔松开双手,倒退几步,因为他知道,他已经没法说服面前的年轻人。
他觉得面前的年轻人很傻、很天真、太冲动,但他又不由自主地生出一分敬意。
巴德、安德烈和梅森从军营赶了过来。
埃佩尔看了看后来的三人,平静地问:“你们要跟着他,是吧?”
“没错!”安德烈大声回答:“早就想这么干了!”
“那好。”埃佩尔点点头,又问:“阿斯科我能带走吗?”
“抱歉,学长,不行。”温特斯有些尴尬地回答:“阿斯科学长又要喝酒、又想吃肉,原本只欠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