端午在对方伤口上下轻轻的切开,战士有微微的反应,端午看了战士一眼,似乎是在做梦。
端午让老算盘用手轻轻的按住战士的身体,以免在他动刀的时候乱动,这样就不知道这一刀会割到哪里了,这非常危险。
而此时,看到战士不动了,端午这才继续切开伤口。
端午的动作看起来并不熟练,甚至有些笨拙。毕竟他不是专业的。
但是他的记忆力非常好,在自己的脑海中,不断的回忆着那位技艺高超的外科大夫的动作。
他在效彷,哪怕是细微的动作。
良久,伤口终于被切开了,首先映入眼帘的却是黑色的血块。
端午用止血钳将割开的肉分开,老算盘直接不敢看,那老匪医也是站在一旁心惊肉跳的。
他也不知道自己应该怎么做,只能在一旁看着。
端午还在继续手中的动作,拿着酒精棉不断的擦拭着腹腔内的鲜血。
而当伤口露出来,端午这才长吁了一口气。
小鬼子的刺刀并没有伤到战士的主要脏器,只是将他的肠子给刺穿了,而且出血量也并没有想象中那么大。
端午将肠子拿了出来,腹腔后测也有出血的症状。
但是伤口不是很大,并不需要缝合。
端午用酒精棉清理,然后让人找来剪刀进行消毒。
为了确保剪刀是无菌的,端午直接将剪刀泡在了白酒里。
老算盘没见过这个,问道:“团座,你不是要缝合吗?拿剪刀做什么?”
端午一边清洗着战士的肠子一边道:“他的肠子被小鬼子的刺刀给刺穿了,这小鬼子的刺刀也不知道用了多久,上面除了残留着大量的细菌以外,还有肉眼都看不见的铁锈。所以这段肠子必须要截断,受创的这块不能要了。”
说到此处,端午已经拿出剪刀准备动手了。
老算盘连忙把脸扭到一旁去。把一个人的肠子拿出来洗就够渗人的了,此时还要拿剪刀剪断,他可看不了这个。
而其实端午也是一样,但是他却不能停手。因为此时一条生命正在他的手上,他想要把战士救回来,因为他身边牺牲的人简直太多,太多了。
但是没有办法,因为这就是战争。战争是残酷的,无论是你还是你的敌人,都在不断的拿着人命往里面填。
而作为指挥官,端午也只能尽力而为,让战士们不要白白牺牲罢了。
但战争就是这么残酷,即便端午智计百出,一个个昔日的战友,还是不断的离他而去。
现在,端午从白家镇带出来的这些兄弟也就剩下六个人了。
此时想想,彷佛就是昨天的事,昨天他们还在一起引吭高歌,而今天,他们却大多牺牲在了抗日战场上。
当然了,他们是没有怨言的,因为他们每一个人在踏上战场的那一刻起,就发誓要与鬼子战斗到生命的最后一刻。
他们都做好了为这个国家与民族牺牲的准备。因为鬼子根本不是人,他们是禽兽,是来毁灭整个华夏种族的,所以作为中华民族的军人,他们每一个人都作出了这样的觉悟,哪怕是抱着敌人一起死,也要将小鬼子杀光,杀净为止。
所以哪怕重伤的战士也是一样,他的伤自己清楚,除了疼痛以外,他更担心的是自己会不会拖累团座。
因为试想一下,一个伤员不仅需要有人照顾,而且还会拖慢整个作战部队的行程。
这在战场上是非常危险的,因为即便差了一分一毫,你都有可能被敌人包围住。
所以当战士清醒,看着端午拿着刀的时候,真希望团座再补上他一刀。
但是很显然,端午是不会让他死的,他要将战士救回来,虽然此时,仅是短短二十分钟的手术,但是端午已经满头大汗。
老算盘连忙用他那黑黢黢的白毛巾为端午擦汗。
一股刺鼻的汗臭味,但端午已经习惯了。在这种条件下,还有人随身带着一条毛巾,已经很奢侈了。
肠子此时已经被剪断两节,把被鬼子刺刀刺穿的那一段剪掉,然后用缝衣针还有线将其缝合起来。
看着那缝衣线,端午有些无奈,因为按照道理而言,应该用医用专用的缝合线,但是现如今没有这个条件,也只能这样了。
回忆着缝合的手法,端午一点一点的将战士的肠子又重新接到了一起。
这非常的不容易,因为肠子并没有想象中那么好缝合。而且端午用的还不是专业的缝合针。
又经过了至少二十分钟,肠子终于重新又接好了。端午也因此长吁了一口气。
他将肠子的断处再次用酒精消毒,然后捋顺了又重新放了回去。
清理鬼子刺刀刺伤伤口的腐肉,然后再度缝合一气合成,至少现在看来,手术已经圆满成功。而至于战士能不能挺过来,那还要等两天看看,会不会出现什么并发症。
但是此时,却只能这么样了。
“老算盘,把伤口包扎上,我歇会。”
端午说了一句,洗手到外面透气抽烟,这短短的一个小时的手术,令他比打了一场仗还累。
马镇山等人都围在四周,但任谁都不敢说话,因为端午看上去真的很疲惫。
端午看了大伙一眼道:“都吃饭去吧,吃了饭休息,休息。”
端午知道,自己不发话,这些人是不会去吃饭的,自己做了一个小时的手术,这些人也都跟着站在这里。
而这几位当家人不吃饭,谁又敢吃饭?
“嘿嘿,我们不饿,团座,我们等你一起吃。”
马镇山嘿嘿笑,但却下意识的摸了摸自己的肚子。
显然马镇山是在撒谎,经历二十多公里的奔逃厮杀,要是不饿那才叫出鬼了。
其他人也附和,端午只能起身道:“走,大家一起吃饭去。”
“团座,这边请!”
马镇山请端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