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十万南越大军浩浩荡荡,已然赶至。
与大盛追兵相互对峙着,双方之间,皆是按兵不动。
可早在双方碰面的第一时间,剑拔弩张的气氛,便已经紧张到了极点。
赵铮骑在马匹上,向着赶来的南越贼军阵营扫视而去。
目光很快落在了位于南越贼军之首的一道身影之上。
“大哥,那便是陈虎象?”
“倒也不是传说中的三头六臂!”
“我们还没到南越贼军驻扎之地,他便率军赶了过来。”
“果然是早就料到阮凌霄会败了!”
他语气淡然,听不出丝毫喜怒。
雷开缓缓点了点头,看着陈虎象的目光深处,闪过一丝忌惮。
又转头看向赵铮,心中的敬仰却是愈发浓郁。
“殿下在南越之中,也早已被传成三头六臂了!”
“那陈虎象,也比不得殿下!”
眼下南越贼军赶来,便意味着,大盛禁军已经无法轻易抓到阮凌霄了。
很有可能会继续爆发一场大战。
可殿下即使面对陈虎象,也依旧可以镇定自若!
这份心性,难能可贵!
阮凌霄不顾一切地策马跑到南越大军阵营之中,一眼便看到了位于大军之首的陈虎象。
急切地放声高呼,仿佛要将先前的恐惧与愤怒,全部发
泄出来一般。
“陈将军!”
“快下令,剿灭北盛贼军!”
“北盛贼军就在眼前,这些人马乃是北盛贼军主力!”
“只要能够灭掉他们,那从此以后,我大越铁骑,便可再无阻碍!”
心中早已狂喜至极。
那赵铮如同跗骨之俎一般,一路追杀到这里。
现而今,陈虎象赶过来了,那赵铮手底下的北盛贼军,便不足为惧了!
敢追杀他到此,也要付出血的代价!
只是,听着阮凌霄的话,陈虎象却是神色平静,没有丝毫波澜起伏。
对于阮凌霄的怒气,仿若未觉。
而是在静静扫视着前方的北盛大军,眸光深邃,不知在想些什么。
而一旁,陈蟒和莫剑典两人看着阮凌霄的目光中,却透露出一抹怪异。
如今进攻云州城一战,果然如义父所料,乃是赵铮的圈套!
若是太子殿下听去义父所说,又何至于沦落到这般地步?
莫剑典看着逐渐临近的阮凌霄,微微拱手。
“殿下何至于这般狼狈?”
“那赵铮果然未曾远离云州城,而是在云州城设下了埋伏!”
“殿下所率领的五十万大军,如今究竟损失了多少?”
语气中隐隐透露出些许责怪意味。
这一场战败,皆要算在阮凌
霄的头上!
阮凌霄身形顿时一僵,死死的攥紧拳头。
牙齿几乎要咬出血来。
满脸的屈辱神色!
他……败了!
可此时,心中的仇恨却是早已浓郁到了极点。
又继续向着陈虎象高呼着。
“陈将军,还不快下令?”
“北盛贼军经过大战,又一路奔袭至此,早已人困马乏。”
“此时正是我等剿灭北盛贼军的最好时机!”
还想要活捉他?
那他就要反过来,将赵铮留在这里。
必定要除掉赵铮!
然而,陈虎象却缓缓摇了摇头。
“殿下,你先前率领五十万大军出征云州城,已经带走了大半粮草。”
“现如今,又刚经历了一场败仗,难免军心动荡。”
“后勤不足,军心不稳,此时不可一战!”
说话间,目光已经很快锁定了位于北盛大军前方的一道年轻身影之上。
这赵铮,年纪轻轻,却已是大越的心腹大患了!
听着陈虎象的话,阮凌霄脸色顿时一紧。
“不可一战?”
“这般大好时机,那赵铮就在眼前。”
“只要除掉他,我大越自此之后,便会再无敌手了!”
披头散发之下,此时大喝,更显癫狂!
陈蟒默默看了阮凌霄一眼,眉
头微不可查地皱了皱。
他们这位太子殿下,怕是已经对那赵铮恐惧到了极点!
又凑近陈虎象身边,低声询问。
“义父,我们若不率先开战。”
“那赵铮又是否会率领北盛贼军与我等一战?”
看得出来,那赵铮一路追杀阮凌霄至此。
其杀心之浓,几乎无以复加!
陈虎象摆了摆手,眼中泛着一抹看透一切的神采。
“他不会!”
……
大盛禁军阵营。
雷开仔细打量着前方的南越贼军,眼中寒芒不住闪烁。
又警惕地退回赵铮身边,沉声询问。
“殿下,如今南越贼军后勤不足,又刚吃了场败仗。”
“我军尚有余力,是否要与南越贼军一战?”
“一举除掉陈虎象和阮凌霄等心腹大患!”
如今虽是两军对峙,可眼下,大盛与南越之间的兵力差距,已经缩小了!
先前阮凌霄所率领的五十万大军,已经被击溃,四散而逃。
现在还回不到南越阵营之中!
赵铮将目光自陈虎象那边缓缓收回,微微摇头。
“我们刚经历了一场大战,又一路追杀数十里。”
“而今多少有些后继乏力。”
“暂且先忍下杀心吧!”
以如今的局面,双方若是开战,无
论胜负,都注定惨烈无比。
用己方巨大的损失,去拼南越贼军的损失。
这份代价,还划不来!
雷开恭敬应声,紧紧握起拳头。
又有些忧虑地扫了眼南越贼军。
“可若我等不先行开战,那陈虎象又是否会率先冲杀而来?”
此时此刻,双方之间,都在担忧着同样的问题!
但赵铮却是淡定地摆了摆手。
“那陈虎象,断不会率先动手!”
目光继续向着陈虎象凝视而去。
两军之间,足有着一里路程的间隔。
都看不清对方的真正面孔。
可是,赵铮与陈虎象的目光,却仿佛在虚空之中,碰撞到了一起!
遥遥相望,棋逢对手!
不多时,赵铮调转过马头,面向大盛禁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