顺慈住持倒在地上,捂着脸上流着汨汨鲜血的口子, 他枯老的脸紧紧皱着, 面部沟壑之中积满了黏糊的泪水和鼻涕, 有气无力地呻|吟着。见殿内闯进了人,他抬起被血糊的看不清表情的脸, 慌乱道, “洛少侠……救……救命……快救救老衲……!圣僧他……他魔怔了!”
大殿沉重的木门大大敞开着,肃肃冷风卷刮进殿内,吹散了弥漫于殿内的檀香紫烟, 满脸墨色的主角伫立在门口, 看清了殿内的情景, 他快步踏入殿内, 一手握剑, 将手里的寒刃直直指向了圣僧。
清池回过头来,他清淡的目光并未落在眼前拿剑指着他的洛青鹤, 而是越过了他, 轻轻扫过了跪倒在门边双手被捆的黑衣人,继而落在洛青鹤身后裹着一张薄被呆愣愣站着似乎陷入了深思的少年。
少年小小的身躯严严实实地裹在了单薄的白色被子下,只露出个黑发凌乱的脑袋,那沾了雨水的黑发湿漉漉地贴在他的脸庞上,极致的墨黑色将那张白皙的面孔衬的更加苍白。
见江左不但没有好好待在禅房内, 还再次跟洛青鹤牵扯在了一块, 圣僧面色黑沉, 手里捏着的薄刃微微刺入了指尖, 指上的刺痛流进了血液,在浑身的血脉中浮沉卷涌,半眯起的银眸中肆虐着如冰山崩裂般的残|虐与血腥气。
“圣僧……恐怕才是寺庙里这几起凶杀案真正的幕后凶手吧?”洛青鹤面色冷峻,平日里温和的嗓音里此时却浸满了铁块般的沉重。
“而被残忍杀害了的人……都恰好是从西城郊区山上的一间小禅寺逃来顷云禅寺的……儒远师叔,诞秋师叔,还剩下的…………就只有顺慈住持了。”
圣僧沉默不语,好似洛青鹤口中吐出的不是指控他杀人的沉重话语,而是些无关紧要没有任何意义的声响,可以置之脑后、置若罔闻,他紧紧盯着江左,阴沉的目光像要活活将他吞噬入腹一般。
江左被盯地屁股一紧,努力无视狗逼圣僧投来的视线:emmmm虽然听不太懂在说什么但是感觉说的很好的样子,双手蠢蠢欲动甚至有点想拍掌。
362有点疲倦:……关键时刻请宿主收敛一下下,不要随便皮!
“圣僧当日演了一出刺杀的戏码,一是想放松寺内的警惕……二则是为了要从钦玄师叔那得到解药吧?”
“……诞秋师叔失踪那日,圣僧手背上的那道刀痕,恐怕不是刻东西的时候误伤的,而是被诞秋师叔划伤的吧……?而发现儒远师叔断臂当日,也就是救下小松鼠的那日,圣僧是故意失踪,让寺里的小僧们四处找人,却趁机将那断肢放入了大寮里的蒸笼内……”
把主角分析的话合在一起串一串前后,江左终于听明白了,他略睁大眼睛有些诧异地看向了清池。
虽然狗逼圣僧平日里性情阴晴不定,又经常性地变一下态,但是自己完全没把他跟残忍杀害寺庙里几个师叔的凶手联系在一块过。
362实话实说:难道不是因为你太辣鸡了吗?
江·一直待在杀人凶手身边·从来没有发现过蛛丝马迹·发福·尔摩斯·左:……请尽快撤回你的遗言!
“虽然在下先前发现了些蛛丝马迹,但却一直不敢笃定圣僧就是真正的凶手……直到昨日在下将郡主引到竹林,问询有关圣僧来禅寺的真正原因,今日郡主便失踪了……”洛青鹤抿着唇,继续道。
江左竖起耳朵认真继续听他分析,突然顿住扭头望向主角,有点迷茫:嗯??这里剧情有点乱麻烦先暂停一下。
清池顺着江左的视线,侧目斜眺向了洛青鹤,他笑的慵懒而惑人,冷清的声音里充斥着不屑与毫不在意的意味,“……那又如何?”
“……就算人是贫僧杀的……”
“……那你又能如何?”
察觉到浓浓的杀意渐起,洛青鹤绷紧了身上每一寸肌肤,他浑身戒备,指着圣僧的剑刃闪着寒光,丝毫没有晃动,“圣僧若执迷不悟,便休怪在下……”
清池嗤嗤低笑一声,往前轻挪了半步,见他似有动作,洛青鹤凝目,眸绽冷电,他手腕微动,挑动手里的银剑,化作一道凌厉的寒芒往圣僧的方向刺去。
江左将主角说的话全都串起来在脑海中好好过了一遍,发现按照主角的推理和分析,所有细节似乎都合乎情理,狗僧最后的那几句模棱两可的话也像是承认了的样子,唯一说不通的一点是,圣僧杀人的动机是什么?
362:宿主确认凶手是圣僧吗?请注意支线任务只有一次的机会,如果回答错误的话,就算是任务失败了。
原本有点小确定的江左听到362的话之后突然内心动摇,突然变成了有点小不确定,决定还是再好好确认一下,他蹲下了身子,戳了戳跪在一旁双手被反剪到身后捆住的黑衣人。
“那啥……狗逼圣僧真的是杀人凶手吗……?”江左小声问道。
跪在地上的黑衣人下巴方才才被卸了还未接上,合不拢嘴只能哇哇淌着口水,他的目光焦急地跟随着眼前那道白色的身影。
江左:……你不说话我就当你默认了?
在连番刺来的剑锋间,圣僧不慌不忙地偏侧过身子,一一躲闪开来,他雪色的衣袍在空中划出流水般的线条,像一只神态优雅的猫正戏弄掌间的猎物。他微微站定,两指间捏着块指甲大小的圆润小石,在一个闪身之时,出手轻弹向了洛青鹤的手腕。
腕间一麻,抓不稳的刀刃便从洛青鹤紧握着的掌心中挥落,“哐啷”一声,银剑掉落在了地上,发出了清脆的响声。
他目色泛红,抬起手腕打算将洛青鹤的脑袋一并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