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利箭伤人,划破长风,喧嚣长鸣直直冲向城头。
咻——
温禾感受到胸前的刺痛还伴随着阵阵的热意,惊了惊心,忙低头一看,后颈却被秋城一下按住。
“别看!”
温禾与他四目相对,半睁着眼,眼色逐渐迷离,望了他片刻,随即晕了过去。
那把银箭,箭尾还清晰的刻着一个“卿”字,直直的插在温禾的胸口,不说冲着温禾的命来的,无人会信。
“偷袭……”
?
张太师的心一时怦怦乱跳,“裴大人?”
事已至此!
“凌裕!”张太师轻声道,“我们该如何是好?”
裴凌裕:“……”
这哪里是逼她抉择,而是在逼她选择,选择迎战,选择赴死!
无法!
裴凌裕缓了缓神,对着张太师拱手敬礼道:“唯有一战!”
“好!”
温禾中箭,被人簇拥着护送下了城,城内早已聚集着一群老百姓,定睛瞧了一眼。
那鲜血直流,鲜红一片,直叫人害怕的不知所措。
不多时!
温禾中箭,萧家军即将攻城一事,在人群中爆发出来。
惶恐不安的更是惶恐,望眼欲穿的更是期待。
汴州断断续续的雪终于收了势头。日头正旺,雪水化开,淅淅沥沥的从屋檐滴落,周遭空气瞬间变冷。
裴凌裕出战,三战三胜,随后,弋三娘请求一战,裴败弋胜。
裴家再失一员大将,守城的老兵老将,顿时偃旗息鼓。
一时间!
城中无法安分规矩下来,之前便有些暴动,但是此刻更甚!
萧卿卿知道温禾一向聪明,知道以静制动,保不准又在谋划什么,只求万事如意。
萧卿卿早已耐心耗尽,就等着开门进城,越是耗就越是多一份危机,温禾每一次的周旋,都将萧卿卿推到深渊。
眼下,她等不得了!
直接放箭射下主谋,温禾一到,眼下张太师一流是没有什么花招了,城中不少泼皮都被收买过,只待谣言四起,时机成熟,便是萧卿卿即位之时。
眼下正是最好的时机!
正如萧卿卿所料,泼皮正在四处放出谣言,就比如。
奸臣温禾已死,圣明新君即位。
顺应天意而为,开门迎新君!
……
如此种种,倒真是让才刚刚清醒过来的温禾,笑的伤口疼痛难忍!
“笑什么?不要命了!”
她眼见秋城痛哭流涕,模样性情真是率真极了,又自觉对不起他,便乖顺的躺着,也不做什么了。
“我还没死!你哭什么?虽然萧卿卿放箭偷袭我没有料到,但是她早就没什么耐心了!这才是我该庆幸的,此战定叫她身败名裂!”
温禾一时欣喜,动了动伤口,嘶嘶的倒抽着凉气。
秋城眼中含泪,厉声斥责道,“顺你意了,非得搭上命才好!是不是?”
“萧卿卿卑鄙,害我如此,你不该哄哄我,还埋怨我的不是?”
“是我的不是!”秋城怨道。
秋城不敢言重,就怕温禾休息不好,伤了底子!
……
张太师见裴凌裕被俘,什么表示也没有,这可急坏了裴瑶瑶,又不好意思去讨要一个好名头,只能干着急!
萧家军请进城的时候,萧卿卿隐约感觉到右眼皮跳的厉害!
城门打开!
吱呀一声,载着历史的厚重感,萧卿卿横刀立马,身姿绰约,料想事情太过于顺利,怕是有诈。
“是淮安王……”
“淮安王来了……”
“淮安王……”
夹道欢迎,顺了萧卿卿的本意!百姓正在将生活的期望寄托在这位征战天下的王爷上。
不论男女,不分老少,都是挤破头的要去看一眼这位众望所归的君王。
城门还未完全打开!
萧卿卿御马狂吠一声,身后冲出一众士兵,拿着兵器,喊着“杀!”
萧卿卿身后是踏破铁鞋的惊涛骇浪的怒喊,是一阵一阵的的狂风吹起来的血腥之风。
!
回首一看,后面的萧家军冲出一队人马,举起长枪兵器便对着百姓追杀过来。
“杀啊!”
萧卿卿反应极快,立刻下令,斩杀藏在军营中的叛军。
披着同一张皮,藏着唯恐天下不乱的心。
是温禾干的!
萧卿卿眼下只有一个想法,军队里的叛军,马上就要诛杀百姓,而罪责马上就要扣在萧卿卿的头上!
卑鄙之人!
那帮叛军反应太过迅速,萧卿卿下令也来不及作出什么抵抗。
不多时!
萧卿卿怕伤及无辜,只好下令,让城中藏匿着的死士动手,斩杀这帮叛军!
两方瞬间火光烛天,兵刃相接,几息之间,地上便是血水与雪水交融一片!
秋城正给温禾上药,秋城存着教训的心,下手自然也是没轻没重的。
温禾疼得龇牙咧嘴,不住地叫疼,等秋城气消了,才轻了一些。
“秋城,我迟早要死在你手里!”
温禾看着秋城的背影,忙忙碌碌的,倒在榻上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整理好其他,秋城轻轻吹了吹她的伤痕,伤口疼痛无比,但是温禾心里却是酥麻麻的一片。
眼下也不知道是痛还是不痛了!
看着温禾满头白汗,嘴唇也是一点血色都没有,秋城又忍不住心底一软。
心中愧疚不已,小声道:“还疼吗?”
见他真心知道疼自己,温禾没有太过苛责,只淡淡地说道:“疼的,你得好好伺候着,不然我不会放过你的。”
秋城笑出声来,道:“我知道,明明不是射的箭,却要我来伺候着。”
他只觉委屈冤枉,攥紧手指,猛然将药粉撒下,顿时疼的温禾乱叫。
“你要造反?”
“我很轻了!”
“秋城……嘶……”
“我已经很轻了,你叫什么?”
片刻后,他才停了下来,将那小药瓶往旁边一放。
认真严肃的对温禾说道:“我们走吧!汴州城已经撑不了多久了!”
“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