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妹的术法愈发精进了,为兄以为你发现不了呢。”
爽朗的声音响起,蹩脚的中原话中带着一些调笑的意味,显得有些滑稽。
话音刚落,只一个恍惚之间,人就带着残影,走到了张婉灵的身边,打掉自家妹妹的手,有些嫌弃的拎起秦殊的胳膊。
“有一句中原话说得好,叫男女手手不亲,你看你们两个人的手马上都要拉在一起了。”
那是男女授受不亲好吗?!
而且论起武功,她和自己哥哥差的可不是十万八千里,怎么可能能发现他,单纯靠蒙,可眼下当务之急是救人,她可没时间开玩笑,只能连忙打断。
“张光霁,别废话,赶紧把人扛上,咱回家。”
“哎,你这个丫头,打小就凶,现在为了别的野男人,连哥哥都不叫了。”
张光霁虽然满脸都写着不情愿,可还是乖乖的背起秦殊,谁让他是个妹控呢?怕她自己跑出来遇到危险,眼巴巴的跟来准备演一出英雄救妹,谁知道妹没救到,却救了一个快断气的男人。
还好他们跑的不远,极限施展轻功,堪堪一炷香的时间便回到了苗疆。
“阿父,阿父,快出来看看!张婉灵救了一个野男人回来!”
刚一进苗王宫的门,张光霁就像大喇叭似的喊着,生怕别人听不见似的。
“怎么回事?你说灵妮子怎么了?”
一个穿着朴素,留着络腮胡子的中年男人从帷帐后风风火火的跑了出来,手里还抱着一个装满毒虫的透明罐子。
“阿爸,你别听阿兄胡说,这人是我碰巧遇见,七八个人打他一个中了毒的,你说我该不该帮?”
张婉灵接过父亲手中的罐子,连忙解释,又指了指坐在椅子上毫无生气的秦殊。
“阿爸,是九毒散。”
“什么?”
张牤和张光霁异口同声道,两个人都冲到秦殊身边左查右看,这爷俩对于毒的热情真是谁也不输谁。
片刻之后,张牤吩咐下人把秦殊抬到了内室,拉起二人商议。
“这九毒散只听说过,没见过,传闻说是中原第一毒,由九种珍稀毒物淬炼而成,七七四十九天才得一丸,想必这下毒之人与那孩子有什么血海深仇才用了此等猛药。”
张婉灵闻言,脑海之中闪过了秦舟那狡诈的眼神,这一世,她决不允许自己身边任何一个人受伤!
“可能这就是机缘,到了苗疆,说明他命不该绝,”张牤摸摸了自己的络腮胡,看向张婉灵。
“这世上能救他的只有一个人。”
张婉灵察觉到了张牤的眼神,忙不迭的点了点头,“我明白了。”
上一世,她是被父兄好说歹说,才放出了金蚕救人,毕竟金蚕的反噬之痛可不是闹着玩的,但这次她心甘情愿,这都是欠下的债,哪有不还之理?
屏退了所有人后,张婉灵独自一人来到了内室,此时天色已经暗了下来,摇晃的烛光映在床上男人棱角分明的脸上,一双英气的剑眉微微皱着。
“可能会有些痛,我会尽量轻一点。”
她伸出手轻轻的将秦殊的眉毛抚平,声音温柔的像是能掐出水来,床上的男人像是能听见一般,身体竟不自觉的放松了下来。
张婉灵双手结印,用苗语吟唱着冗长的咒,只见一道金光闪过,手心中便出现了一只毛茸茸的金色小虫。
她弯下腰,将金蚕放在秦殊的眉间,低头咬破自己纤细白皙的手指,将指尖之血涂在了秦殊的印堂之上,只能以宿主的鲜血为介,金蚕才能吸掉他体内的毒素,而毒素越强需要的血就越多。
那金色小虫闻到宿主的鲜血气味之后异常兴奋,一口咬破张婉灵滴血的地方,慢慢的吸吮起来,可只是片刻就罢工一样不动了。
“这点血果然不够啊,小东西,你还真是贪心。”
张婉灵并没有太大的情绪波动,语气中反而充满了宠溺,拿起床边的银色匕首,像感觉不到疼一般生生将掌心划破。
随着大量的鲜血滴在金色小虫的头顶,它的身体也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随之膨胀了起来,通身都泛起了淡淡的红晕。
也不知是过了多久,张婉灵渐渐地感到自己因为失血量过多而眼冒金星了,额头上也布满了豆子大小的汗珠,金蚕才终于停了动作,像是吃饱了一般,懒洋洋的翻了一下肚皮。
张婉灵收回手,撕下一片裙角将手掌伤口处简单缠了几下止血,用两根手指头将金蚕拎了起来,赌气般的捏了捏它Q弹软糯的身子,然后才将它收回了体内。
她拿起烛台,仔细端详起了这个男人的脸,见他面色恢复如常,嘴唇也变成了正常的淡粉色,这才松了一口气。
不得不说,秦殊的样貌是数一数二的好,比秦舟那个笑面虎更胜一筹,只不过比起初见秦舟那温润如玉的形象,秦殊反而多了几分嗜血的戾气,也可能是久经沙场的缘故,上一世他就是一板一眼的,也不爱笑,眼神总是深邃而忧郁,像一匹孤傲的狼。
“算算时间,也该醒了啊。”
张婉灵自顾自的呢喃着,抬手上去想要探他的鼻息,仅一瞬间的功夫,快到她根本来不及反应,那只手便被擒住,整个人被反按到了床上,修长白皙的脖颈也被人锁住,衣服上的银饰哗哗啦啦的响作一团。
她精致的小脸因为缺氧被憋得通红,却也不恼,只是静静的盯着面前这个男人的眼睛。
他墨色的眸子还带着些许迷离,藏匿着淡淡的不羁,长长的睫毛温顺地附在上面,薄唇轻启,沉重的呼吸一下下的拂过张婉灵的脸颊,有些酥酥麻麻的痒。
张婉灵撇了撇嘴,无辜的大眼睛眨了又眨。
“轻一点,把我掐死了,你小心毒效复发没人救你。”
好听如银铃般的声音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