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可能!”
林轻言听到张婉灵的话也是一惊,浓密的眉毛微微蹙起,方正的脸上带着满满的不可置信。
倒是一旁本就毛躁的汪羌控制不住情绪了,冲着张婉灵怒吼。
呼出来的风险些将张婉灵的面纱掀起来,她也不恼,只能无奈的摊开手,语气略带抱歉。
“你们身为道士都破解不了自己家门的术法,我一个苗疆玩蛊的对这更是不精通了。”
若说蛊毒,她有十成十的把握能拔出来,但这道术,她还真没解过,不好说金蚕蛊有没有办法破,故而不敢说这个大话。
“大师兄,这怎么可能是道术,且不论小师弟自己如何,若真是,你我怎么可能看不出来?”
“看不出来说明你道艺不精呗。”
张婉灵本就是睚眦必报的性格,听到汪羌又一次的质疑,忍不住的回怼过去。
“你!什么苗疆圣女,我看也不过是那百草谷主夸大其词,把你吹得天上有地上无,说你定有办法可解,原来不过是一介草包罢了!”
汪羌本就着急,此时更是压抑不住,和张婉灵争的脸红脖子粗。
“圣女大人有所不知,我这小师弟从小天资过人,修为极高,功力深厚,常理推断不应该会被区区道术所伤,会不会是他为了压制体内的毒素,强行运气导致的走火入魔之象?”
一直没说话,静静观察着的林轻言吐出了自己的想法,他们此次出门,这已经是遇到的第三次追杀了。
那帮人这次显然是有备而来,个个都是顶尖高手不说,还有几个专攻歪门邪道的毒师,才遭到暗算挨了一记毒掌。
道教之人最重颜面,不会行这种阴毒的招数,关键是他绞尽脑汁也想不出道门之中,又有谁能伤的了他。
张婉灵叹了口气,沉吟一声,又走上前翻开榻上那个谪仙般男人的手掌,抚上他手腕的脉搏。
殿内一片寂静,哪怕掉根针都能听得清楚。
张婉灵闭上眼睛,仔细感受着他体内的灵枢经脉,发现五脏六腑皆保持清明,所有的气都被他集于眉心一处,只那一点有淤血之状。
淤血之中似是有什么东西在来回游动,跑不出去,也钻不出来。
这是毒千足?
张婉灵缓缓睁眼,抬手点在他眉心,想要传气进去,却被这人霸道的白色真气震弹了回来,指尖到手臂瞬间酸麻无比。
这个人不简单,功力恐怕比张光霁还要高上几分,体内的真气又纯又浓,若她没有金蚕护体,刚刚那一下恐怕就被直接震飞出去了。
“你们出去等吧。”
张婉灵甩了甩胳膊,对着林轻言和汪羌说道。
确实是道术,不然就凭这股真气,这虫是绝对进不了身的,只有靠着道术咒印破了他的金身,这毒虫才能顺着耳道爬进他的体内。
这也是张仑耶无法为他解毒的原因,毒千足的毒性并不烈,可咒印效果一解,他条件反射般的又重新将真气包裹至全身。
就像一个封闭性极好的金钟罩,除了天地灵气的化身或是玄铁所炼的重剑才能破开。
但是玄铁重剑破开时若把握不好分寸,很可能会直接将人也劈成两半,而这天地间灵气的化身,张婉灵心想,金蚕恐怕得算上一个吧。
怪不得张仑耶这老头一口咬定自己能救,他倒是聪明,自己干不成的事,转手就推给她了,真是干得漂亮。
“好,我们在门外为你们护法,有什么特殊情况,及时叫我们。”
林轻言深鞠一躬,拉着半信半疑的汪羌出去了。
听到关门声后,张婉灵才从口中吟唱出一串冗长的咒语,周身金光闪耀,再伸出手时,一个肥嘟嘟的金色小虫赫然出现。
“别睡了,起来干活了。”
张婉灵拿手指捏了捏,吵醒了金蚕香甜的梦,它懒洋洋的翻了个身,睁开乌黑的眼睛看了看自己的宿主。
“去,把他身上覆盖的那层白气吃了。”
她指令下罢,手指一弹,便将小虫弹到了那人的腿上。
说来也是神奇,对于张婉灵坚硬如铁的念气罩,对金蚕来说却视若无睹,毫无屏障一般。
只见它低头嗅了嗅,一会儿便开始了行动,先是绕着那人盘膝而坐的腿爬了一圈,而后向上爬到胸口之处,往衣服里探了探。
“喂!别看人家长得帅就随便乱瞄!赶紧的,咱们还赶时间呢,一会天亮了!”
张婉灵两手叉腰,又好气又好笑,看来对于美的事物,不论是何物种都难以抵抗啊。
金蚕十分通人性,像是听懂了一般,浑身发力,金色的光芒慢慢变深,成了暖红色。
周身不断膨胀起来,充了气一样,足足大了十倍,从一截小指变成了孩童手臂一般粗细,旋即张开它的‘血盆大口’,猛地开始吸气。
张婉灵能清楚的感觉到,身边的气流开始涌动,全部都朝着金蚕的方向卷去。
不愧是苗疆世代培育的圣物,不但能解毒救命,竟然还有破封结界的作用。
还好到了这代,金蚕选择的宿主是自己,若是真被张婉霜或者秦殊夺过去,这后果怕是真的不堪设想。
“嗝喽~”
一声巨响的饱嗝让张婉灵拉回思绪,抬头一看,金蚕已经将那层念气罩完全吸食殆尽了,此时正蜷缩在男人的臂弯之下休息,貌似十分喜欢他。
“好了,今日你立功不小,快回来歇着吧,只但愿这次的反噬能小一些。”
张婉灵上前,将金蚕抓了回来,心里一遍遍的祈祷。
反噬的结果每次都不一样,不知道这次催动金蚕蛊的代价会是什么,但此时她也想不了那么多了,毕竟受人之托忠人之事,还是先救人吧。
她再次抬手,先是试探性的感知了一番,确定这次没有真气再回弹,才拔下头上那支银簪,一举将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