汪羌脚尖一点,就往张婉灵的方向冲了过去,抬手,从袖间射出了一根根细小的银针。
“不是吧,这么抠门吗?我可是刚刚救了你那小师弟的命啊!”
“纵是如此,你这种不经主人同意便擅自动别人东西的行径,与偷无异。”
张婉灵并未将这些银针当回事,稳稳的拿着手里的荷叶鸡,刚想来一个华丽的后空翻,一个谪仙般的人挡在了她的身前。
上官云鹤一个拂袖,数根银针便散落一地,一贯风轻云淡的脸上,蕴上了几分怒意。
张婉灵躲在这个高大的身影后,探出了半个脑袋,冲着汪羌呲牙咧嘴。
“说我丑便罢了,现在又说我是小偷,我没要你们诊金就不错了,你倒还和我计较起来了。”
她说完,拽了拽前面那人宽大道袍的袖子,故意又问。
“上官云鹤,你觉得我说的对不对?”
紧跟着出来的林轻言和刚刚还怒气冲天的汪羌,听到上官云鹤四个字,瞬间愣在了原地。
“师弟糊涂啊!你怎能将本名告诉一个萍水相逢之人呢?!”
汪羌的情绪从生气变为了着急,紧接着又补充道。
“更何况她还是一个异族人,我们也不了解底细...”
话说一半,上官云鹤带着残影,快速的移到了汪羌的身前。
快到连张婉灵也未能看清,她心中感慨,这移形换影练得竟如此出神入化,又搜索了一遍记忆,上一世,真的没听说有这号人物啊。
只见上官云鹤一个扫腿就让汪羌整个人跪在了地上,手腕微微用力,汪羌刚刚释放银针的右边手臂直接脱臼,变得绵软无力。
“有话好说,同门之间,切莫因一只鸡伤了和气。”
张婉灵有些看不明白了,这师弟打师兄简直闻所未闻,何况这下手也有点太重了吧。
那汪羌一看就知道不是个好脾气的人,现在不还手,可能是因为明知自己不是对手,事后不知会不会因此记恨于他。
谁知张婉灵正这样想着 ,就见林轻言上前,也随之跪在了汪羌的身旁,两人齐声说道。
“公子恕罪!”
“告诉门中之人,日后不论何时何地,见了张姑娘,就如同见了我一样。”
“是!”
听了这番对话,张婉灵才反应过来,惊呼。
“你们...不是道士!?”
她扔下手中的荷叶鸡,退后几步,一只手按住腰间的玉笛,整个人变得警惕起来,敢情这三个人一直都在这跟自己演戏呢,一口一个师兄弟相称。
“你骗我?”
上官云鹤转身,还是一副明月清风的模样,只是神情无奈之中掺杂了几分无辜。
“我何时说过自己是道士了?只是这段时日上山偷学了一些道术罢了。”
“那你们是何人?”
面对张婉灵的询问,上官云鹤神秘一笑,抬手指了指又明了几分的天色。
“他的障眼术天一亮就不灵了,真想知道我是谁,待你到了帝都,去浮云阁一探便知。”
说着也不再管跪在地上的那两个人,径直往外走去,见张婉灵没动,又好声提醒道。
“你此刻再不走,待他们出了密林,你要如何解释?来吧,我送你回去。”
张婉灵看不透眼前的这个男人,但也知道自己必须要回去了,真可谓是前有狼后有虎。
“你怎知我要去帝都?”
“张仑耶说的。”
“他倒是个大嘴巴。”
看着上官云鹤温润如玉的模样,张婉灵宁愿相信他是个道士,果真是人不可貌相。
她的面色沉了沉,若是这么说,张仑耶的一系列操作又算怎么回事,苗疆与道教素来无仇,施以援手也是情理之中,可这个人的身份竟能让自己的大伯父转眼就把她卖了。
张婉灵叹了口气,即使重活一世,还是有太多太多她看不懂的人和事了。
“你脸上的印子也是催动蛊术反噬所致吧。”
“这你都能看出来?”
上官云鹤看着张婉灵狐疑的神色,好看的眉眼又弯了弯,耐心的解释着。
“蛊术我也学过一些,虽不如张姑娘如此精通,但也不是完全识不得蛊。”
“哦?敢问上官公子师从何人?兴许我也识得?”
这个男人身上的秘密太多了,多到张婉灵竟不知该从哪一个问起,搞得人心痒。
“我从不拜师,就是遇上了愿意教的我就学,不愿教的我也不强迫。”
言外之意就是,没有师傅,能教他功夫,是别人的福气。
张婉灵有些尴尬,只能顺势溜须拍马,这种摸不透的厉害人物,即使不能做朋友,也绝对不能变成敌人。
“看公子这境界之高,年轻一辈中,怕是无人能与之匹敌了。”
她正说着,心里不停吐槽,反正张光霁和自己,绝对不是他的对手。
“张姑娘谬赞了,别的人我不清楚,但有一人,我现在还远远达不到他的水平。”
张婉灵还想开口再问,那人是谁,晃神之间,发现他们二人已经穿过了丛丛密林,到了原先车队的前面。
“小姐!我的小祖宗啊!”
在马车边焦急等待了一夜的天冬,看到张婉灵的身影,一路小跑的迎了上来。
“眼看着天都亮了,却还不见你的人,担心的我是一宿都没合眼,没事吧?有哪里受伤了吗?”
“我没事,阿父阿兄他们呢?”
张婉灵看向刚刚还一脸焦急的天冬,现在整个人都被身旁的上官云鹤吸引,满眼亮起红心。
“我问你话呢,别在这丢人,快把你嘴角的口水擦擦干净。”
她抬手点了点天冬的脑袋,虽然不满,但也能理解,情窦初开的少女有几个能抵住像上官云鹤这样,风度翩翩的绝美君子。
“啊...我回来之后,发现人全都不见了,我也纳闷呢,但又不敢乱跑,这中原人生地不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