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范飞平收敛眼神中各种不满仇视的颜色,他趴在地上,说话的态度格外恭敬。
不是他真的被女帝的威严所震慑,更不是心中终于对对方心悦诚服。
而是女帝说出要他用心蛊换取性命时,他忽然内心就又产生了一个计划。
一个极为险恶又可怕的计划。
操作得当的话,他甚至能将这个女人拉下魔帝的宝座。
但前提时,今天他必须安全地离开这,只要让他回到毒魔宗,那么计划的一切,才可以顺利开展。
那象征魔道身份地位的宝座上,女帝此刻已经不再说话,沉默着。
她正在极力地克制体内的业火。
稍有不慎,就将万劫不复。
旗袍女子见自家主子无法言语,便代替她出声,朝台下地上躺着的范飞平厉声问道:
“范宗主,听你这话,是不想交出心蛊?”
“怎么会?”
丢了半条命的范飞平终于恢复过来,有气力站起身。
他恭敬地弯腰作揖,连忙解释道:
“心蛊炼化的过程极为凶险,但其价值更是无法估量,就是寻常没有修炼过的普通人,只要天资聪颖些,便可称为心蛊的宿主,修为最低金丹起步,日后修行速度更是一日千里。”
“那范宗主怎么没有将心蛊埋入自己体内?”
旗袍女子发现他话语中的漏洞,质问道。
范飞平无奈地笑笑:
“姑娘,你有所不知,老夫已经近两百岁,即将进入渡劫期,心蛊与雷劫相悖,年轻时我没有吸收心蛊,完全是因为体魄较差,修炼毒术的修士,身子骨都不算硬朗。”
旗袍女子见状,不再说话,转而看向女帝。
后者沉默,点头示意。
心腹明白了。
一切都按照之前说好的进行。
女帝无法直接去取心蛊,那就由她这个心腹代替,将心蛊拿回来。
她将目光重新转回到范飞平身上,开口道:
“范宗主,就由我与你一起回毒魔宗,取回心蛊,可好?”
“免得你改变注意,回到毒魔宗后就反悔,呵呵。”
旗袍女子看着他的眼神格外揶揄。
她的意思,不是说她一个人将心蛊拿回来。
范飞平也说了,心蛊只能由历代毒魔宗主才能触碰。
所以,她的意思是,陪范飞平回去拿去心蛊,再一路监视他,直到他把心蛊带回鬼门给女帝。
范飞平听到这个说法,气得方才被魔气冲击的胸腔又是一阵隐隐作痛。
该死!
这两个女人怎么这么难缠。
不过看样子,女帝是因为修炼上的某些事不能离开此地。
看样子,她气机紊乱,很可能是修炼了什么混乱的心法,导致她灵气无法正常运转。
呵,这都不重要。
只要让本宗主回到毒魔宗,那么一切就都有转机。
想到此,范飞平立马拱手道:
“有姑娘同行,范飞平心中也会踏实很多。”
说着,他又将目光转向此刻已经闭目的女帝,继续道:
“我范飞平虽然对你不服气,认为你是一介女流,德不配位。”
“但只要你一日为女帝,我范飞平就一日以你为尊。”
嗯,说点好听的。
让她以为本宗主其实是真正为魔道发展着想的人。
然而女帝没有丝毫心情搭理他,眼皮都不曾抬起。
旗袍女子见状,懂得主子的想法,就对范飞平出声:
“范宗主,择日不如撞日,现在你我便启程回毒魔宗拿去心蛊?”
“自然。”
范飞平气得牙痒痒。
尼玛的,老子身上的伤还没好!
无奈,他现在就是砧板上的鱼肉,任人宰割。
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
“范宗主且先去门外后者,我马上就来。”
旗袍女子开始送客,撵人。
范飞平再度拱手作揖,弯着腰一瘸一拐,狼狈地离开大殿。
待他走后,旗袍女子才小心翼翼地开口:
“女帝,一切都按照您的意思在办。”
“嗯……”
这位身为地位都到了修仙界顶点的女人,此刻正饱受业火摧残,强忍着心中那股本能,端坐在宝座上,皮衣之下,满是淋漓的汗水。
“此去凶险,你……你且小心。”
“您放心。”
“按照计划,本应是本帝亲自前往,但碍于业火,我现在也无能为力……听闻那心蛊诡谲得狠,生人勿进,你记住莫要亲自触碰……还有不管是路上还是抵达毒魔宗,都一定要时刻警惕,范飞平此人,阴险毒辣,曾允许门中长老,将毒魔宗周边部落的青壮,当作炼蛊的养料,此行必然凶多吉少,你务必时时提防,不仅是范飞平,毒魔宗其他门人也要小心……”
用尽最后的力气,女帝将心中的担忧一口气全部说出,她心中也是无比愤恨,若不是这业火,她又怎会甘心让亲密的下属去,此行无异于送命。
旗袍女子眼中氤氲些许雾气,一闪而过,跟随女帝身边多年,她早就学会喜怒不形于色。
“能为主子赴汤蹈火,乃小女子的福分。”
女帝这次再也无法说话。
旗袍女子微微作揖,转身走下高台,扭动身姿,走出大殿。
范飞平很听话,一直在门外候着。
不是他傻,不知道逃跑。
是他现在根本跑不快,身体受伤严重,御风都飞不了多快。
“范宗主,出发吧。”
“嗯好。”
这才刚出大殿,范飞平的脸就变了,又换上那副谁也不吊,我最牛批的德行。
旗袍女子懒得和她计较,只要能拿到心蛊,虽他怎么嘚瑟。
然而在这短时间内,范飞平已经在心中想好了计划。
针对旗袍女子和女帝的计划。
他要将这主仆二人一网打尽。
两道身影,朝毒魔宗的方向飞去。
途中,范飞平通过体内的虫蛊,悄无声息地传音给毒魔宗众人:
“女帝积弱,德不配位,又欲染指我门至宝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