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进法善寺寺门就可以看见广场正中央有一个直径约为十丈的池子,池子中心是一座钟,站在池边向钟上砸铜钱,砸中了听到一声“叮”,许的愿便能实现,香客们都很喜欢往里边砸钱。
夏萦就是和宁月樱来了这里,不巧却碰上了梁友茹。
经过上一次探春宴的事,梁友茹算是恨上了夏萦,厌恶之情毫不掩饰地写在脸上,夏萦看见她就像看见瘟神一样,躲得远远地。
宁月樱则对梁友茹视而不见,她本来就和梁友茹不熟,懒得搭理,更何况她现在心里乱糟糟的,根本不想和这个事儿精有任何接触。
刚刚阮云懿的话,一句句在脑海中回响,像魔咒一样震荡心魂,又像刀子一样
在她心上划,试图割去她对谢离那点痴念。
她从婢女手里拿了一吊铜钱,一个接一个地往池中央的钟上砸去,无一砸中,铜钱纷纷扑通落入池水,荡开层层愁人的波纹。
饶是再心思单纯的夏萦也看出了她的不对劲儿,却也不敢问,只能一边悄摸斜着眼打量她的脸色,一边扔铜钱。
偏偏一些个没眼力见儿的,这时候要凑上来招惹。
梁友茹不知道什么时候走到了夏萦的身边。
余光中瞥见那一抹惹眼的桃红,夏萦不安地攥了攥手指头,接着便听到:“这不是夏小姐吗?”
不看便知梁友茹此时脸上一定是一副轻蔑的神色。
夏萦淡淡地“嗯”了一声。
似是很不满她这副爱答不理的样子,梁友茹侧过身,半个身子挡在夏萦面前,让夏萦无法忽视她的存在,“怎么没瞧见阮云懿?你不是她的跟屁虫吗,今儿个没跟她一起来?”
她顿了一下,却不等夏萦解释便“哦”了一声,语调故意拉长,目光越过夏萦,看向闷闷不乐的宁月樱,随即轻笑一声道:“你又黏上宁月樱了?怎么,你想嫁到宁家做媳妇?”
话音一落,夏萦的眼睛登时含了怒意,脸上先是一僵,又渐渐红了,半晌她才抖着唇道:“你胡说什么!”
梁友茹嗤笑一声,“你娘不就是打听到宁家今日会来法善寺,所以才带着你来了吗?”
闻言,夏萦微微一怔,
再一联想方才她娘对她说的一番话,这才想通她娘为什么要她和宁月樱亲近。
她登时有些急,就算真的是那样,那也都是她娘的意思,她根本不知情,如今被梁友茹当面揭穿,她简直无地自容。
“不是这样的!”她怒视着梁友茹,又慌张地去看宁月樱的脸色,她要反驳梁友茹,又想对宁月樱解释,一时慌乱无状。
而她们二人的对话,宁月樱自然也听到了,她蹙眉看着梁友茹。
她心里清楚,夏萦不一定有那个心思,但这梁友茹的确是个唯恐天下不乱的小人。
她嫌恶地斜了梁友茹一眼后,又别过脸朝池中扔了一枚铜钱,“夏萦,你跟她辩驳永远也占不了上风的,毕
竟你没她的舌头长。”
她心情不好,说话便格外不留情面,这话是明着讥讽梁友茹是个长舌妇。
“你说什么?”梁友茹被激怒,三两步走到宁月樱身后。
宁月樱对她不屑一顾,依旧背着身,面朝水池,“怎么,你光长舌头不长耳朵?”
“你!”梁友茹气得脸红,宁月樱竟敢当众对她出言不逊!
她早就看宁月樱不顺眼了,凭什么别人都围着她转?凭什么她是贵女圈里的核心?凭什么她总能摆出一副高姿态处处压自己一头?昔日积压的不满都在这一瞬间爆发,冲动之下,她的手伸向宁月樱的后背,猛地一推。
宁月樱没有防备,身子一倾,整个人掉入池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