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云懿赶到的时候,宁月樱正在那池水中扑腾,池子旁边的夏萦急得快要哭了。
见状,阮云懿大惊失色,提溜着裙子跑向池边。
但还没等她跑过去,就听见扑通一声。
一个男子跳进了池中,快速游到了宁月樱身边。
那池子不算很深,约莫有半丈深,没到宁月樱的肩膀处,其实她可以自己够到池边的,可她太害怕了以为自己会被淹死,池水又那么冰冷,她一掉进去,就拼命挣扎起来,反而离池边越来越远。
就在她胡乱扑腾的时候,一个有力的臂膀将她抱在了怀里。
因为求生欲望太过强烈,她都没看清是谁,就像抓住了救命稻草一样,双手紧紧攀上了那人的脖子。
等到她被送上来后,阮云懿和
夏萦忙凑了过来,问她有没有事。
宁月樱呛了点水,说不出话,一直弯着腰在咳嗽。
阮云懿一边给她拍背,一边问夏萦这是怎么回事。
夏萦眼圈泛红,很是气愤地指着阮云懿身后,“都是她!”
阮云懿扭头看去,刚刚太过着急,都忽视了梁友茹也在场。
被夏萦指控的梁友茹做了亏心事却跟没事人一样,一脸风平浪静地摸了摸自己的耳朵。
“她趁月樱姐姐背过身扔铜钱的时候,一把将她推进了水里。”夏萦愤愤不平道。
阮云懿蹙眉看向梁友茹,这人上一次在探春宴上就针对夏萦,今日又想害夏萦,还让宁月樱遭了秧,真不是个省油的灯。
但此刻不是算账的时候,她忙将自己的披风脱
下了披到宁月樱身上。
宁月樱咳了半晌,终于止住了咳声。
现在是初春,天气还很冷,掉到那水里的滋味如同落入冰窟。
浑身湿透的她身子止不住的抖,湿淋淋的头发胡乱地贴在脸侧,脸上的妆粉也全花了,整个人看起来很狼狈,其他香客纷纷投来或看戏或同情的眼神。
她双手抱着手臂,灵魂出走了一般站在原地一动不动,半晌后,突然放声大哭起来。
旁人不知道,她这样骄傲的人,放下身段去追求谢离是下了多大的决心,可就在刚刚,她的满心情意,被当头一棒给打散了。偏偏这时候,梁友茹又来招惹,把她被推到这池子里成了落汤鸡,勉力维持着的体面被击溃了,所有伤心委屈一下子爆发了。
阮云懿还是第一次见她哭,有些不知所措。她知道这泪是为了什么而流,心里很有些过意不去,暗自自责没有挑一个好时机。
正在宁月樱满身狼狈,哭得上气不接下气的时候,一条汗巾递了过来。
梁友泽俊逸的眉眼间都是担忧,他浑身湿漉漉,下巴上还滴着水,模样不比宁月樱好到哪里去,却顾不上自己,找到一条干净的汗巾就忙递给了宁月樱。
宁月樱眼里含着泪水,抬头一看,见原来是梁友泽救了她,眼中那点委屈脆弱消失不见,顿时怒意骤现。
梁友茹推了她,梁友泽又来救她做什么?
她狠狠地瞪着梁友泽,不但不领好意,反而将那汗巾狠狠地摔在了他的脸上,大吼一声:“滚开!”
说罢,她头
也不回地跑走了。
如此吃力不讨好,梁友泽也不恼,脸上的忧色更甚,沉默目送宁月樱离开。
阮云懿看了一眼丧眉耷眼的梁友泽,忙拉着夏萦去追宁月樱了。
梁友泽站在原地,无言地擦了擦脸上的水。
见她们都走了,梁友茹这才放心,她刚刚是一时冲动,当看到宁月樱在水里拼命挣扎的时候,她就慌了,要是宁月樱真有个三长两短,宁家肯定要来找她算账。
好在刚上完香的梁友泽听到动静赶了过来。
虽然她推了宁月樱,但她哥又救了宁月樱,如此,也算抵消了。
她绞着帕子走到梁友泽身侧,看着他黯然神伤的样子,轻轻唤了一声:“哥。”
梁友泽皱眉看向她,唯有长叹一口气:“你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