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修!?”
主位的老爷子蓦地起身,骤然将众人的目光都引到了门外。
只见面容清癯的蓝衫青年在两位小厮的陪同下,推着轮椅缓缓驶入前厅,消瘦的身形让在场人眼前一阵恍惚,不知是想起了什么往事。
初夕动作一滞,看向叶祁修,轻抬了抬眉梢,心中略微诧异,想不明白这种时候一向低调隐世的他怎会出来蹚这浑水。
叶祁修的到来让这场闹剧被迫中止。
他深黑如墨的眸子看向老国公与叶沧海。
“爷爷,父亲,请恕我无法起身给众位长辈见礼。”
“你这是说的什么话。”
叶沧海仿佛被烫到一般,面对这个二儿子有种说不出的不自在。
震惊过后的老爷子重新坐回位置,迅速平复心情:“祁修,许久不见你露面了,今日前来……”
缄默不语的众人皆看着他。
叶祁修微笑:“无意间听说了二妹妹与清灵的纠纷,特来看看。”
在初夕的记忆里,与这位二哥的接触实在有限,只因她回府时,他的腿已经伤了,所以别提接触,就是见面的次数都屈指可数。
便是初夕一时间也想不明白,他前来的目的。
眼见事情就要平定,将叶初夕赶出家门已成定局,却突然从这时候冒
出个叶祁修来,周氏有些不耐烦,却也不敢当面叫嚣,只是讪笑着说了句:
“祁修,这事与你无关,你就别掺和了。”
叶沧海打量着这位许久不见的二儿子,一脸的惊疑不定。
叶祁修目不斜视:“听二婶这意思,此事定是已有裁决了?不知我是否能够听听诸位做出的裁决?”
“叶初夕害得我清灵名声尽毁,便是万死也难以挽回,适才长老们也做主了,便将叶初夕打二十军棍送到庄子修养一段时日。”周氏轻哼出声,语气决然,俨然一副谁敢帮初夕,她便要和对方拼命的架势。
老爷子脸色漆黑,沉默地看着周氏。
“画舫的事我听底下人说了几嘴,这事与二妹妹有何干系?分明是清灵要求比试在前,输在后,这输了认罚本是理所应当,怎得最后要罚二妹妹?”
叶祁修语调清和,不紧不慢,似真对这件事困惑到极点,疑惑地看向主位的叶沧海与几位长老。
这里的场景是初夕一早就有过判断的,只是如何也想不到,叶祁修居然会站出来替自己说话。
“你!”
周氏刚生出的一点好心情瞬间毁于一旦,她指向叶祁修:“叶初夕只是挨上二十军棍而已,我清灵失去的可是名声!”
叶沧海
拧眉,眼神闪躲,回避叶祁修的注视。
“呵呵!”叶祁修轻笑出声,蕴含讽刺:“我倒是听明白了,二婶这是仗势欺人,认定二妹妹无人帮衬,所以欺负到她头上了。”
虽然事实如此,可经过他嘴里这么一说,顿时让二房的人下不来台。
“二哥哥,是不是初夕同你说了些什么?”叶星梦发觉叶沧海逐渐摇摆的内心,不再继续沉默下去,“家里这么做,也是为了初夕妹妹好,希望能改改她跋扈的性子,我知道你心疼她,可也不能一味纵容。”
她咬紧牙关,心里对初夕越发忌惮,竟能引来二哥为她说话!
“呜呜呜……”
叶清灵抹泪:“是啊!祁修哥哥,你不能因为初夕是你的亲妹妹,就不顾我的感受。”
眼里闪过一抹讥讽,叶祁修正要开口。
“说够了没?”
角落的初夕上前一步,重新将火力吸引了过来。
“你还有什么话说?”周氏黑脸。
初夕冷笑,对上她狠辣的目光:“二叔二婶提出的惩罚太轻了,心里恐怕只恨不得我死了,好给你们的清灵出气吧?”
几人让她讥讽的话语膈应的不行,个个脸黑如锅底。
叶沧锦:“现在这里哪还有你说话的份儿?!”
初夕不以为
意,淡淡开口:“即使如此,不如一次解决好了,摆个擂台,我与叶清灵来场生死对决,签下生死书。”
生死书!?
众人骇然瞪大眼睛,如遭雷劈。
叶初夕知不知道自己在说些什么?
叶清灵可不比叶旭,便是放眼整个京城年轻一辈中,也是顶尖的人物,叶旭在她手底下怕是过三招都难。
可叶初夕她竟然要挑战叶清灵?
她才苏醒几天!?
这一刻,在座的几人都有些怀疑初夕的脑子是不是又开始不正常了,居然开始自寻死路。
叶清灵听到这话,堆积在眼眶中的泪水瞬间消失不见了,像是生怕初夕反悔一般,强压愉悦到快要笑出来的冲动,连忙去拉周氏的袖子,小声道:“娘,要不就答应吧?”
周氏同样也怀疑初夕脑子突然不好使了。
就在她陷入巨大震惊中时,一旁的叶星梦借着喝茶的动作,给她使了个赞同的眼神。
周氏精神一震,立刻反应过来,看向初夕时,忍不住讽刺地笑出声:“可以是可以,只是这传出去,大家未免觉得我们清灵太欺负你了。”
周氏还想做作两下,初夕却不给这个机会:“如果二婶觉得不合适,那就算了,我也就是随便说说罢了。”
这话一出。
叶清灵急了,率先起身一抹脸上挂着的泪中气十足道:“说出的话泼出的水,一言为定!”
天赐的良机,能有正大光明将叶初夕踩在脚下永世不得翻身的机会,叶清灵怎么可能舍得错过,若是错过这机会,她怕是会后悔一辈子。
这会儿,叶清灵完全忘记了画舫上的屈辱,只觉得全身血液沸腾,已经迫不及待了。
初夕一脸勉强,似乎开始后悔自己说出的话了,犹豫不决。
“怎么!你自己说出的话还想反悔不成?”叶清灵瞪大眼睛,满眼鄙夷。
上首的老爷子眉头紧皱,“初夕,休得胡闹!这等事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