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已回中州,关于黑市不售卖丹药给叶家一事,十有八。九和她脱不了干系,我方才已传讯给伏诛,黑市不会再对叶家停售丹药。”
洛城淡漠的视线落在初夕莹白的侧脸上,平静地向她陈诉。
“没事,这事你不用管。”
夜幕人不在大邺,却让黑市禁止出售丹药给叶家,结合徐家的发难,但凡是个明眼人都不难看出二者之间的关系。
不过初夕并未将夜幕放在心上,纵然她有心,也无法将手伸到中州去对付夜幕,借洛城的手解决对方,非初夕所愿。
如今至关重要的是徐家。
先把眼前的难关度过了,再去想夜幕的事不迟。
叶家现在想必乱成一团,将脸上的伤打理好,初夕便起身,准备前往正厅去寻老国公。
她没有注意到身后洛城异样的目光。
“师尊一定要和我如此见外吗?区区一个夜幕,她敢把主意打到师尊身上,忤逆我的命令,按照魔界的规矩,她该是一个死人了。”
洛城:“明日,便能将夜幕带到师尊面前,要杀要剐,听凭师尊发落。”
他语气依旧平静,但其中夹带的寒意却有种让人毛骨悚然之感,似乎还有些
积攒许久的怨气,只是隐忍着,没有朝初夕发作。
回来之后,初夕便发现他有些不对劲。
“我不是说了吗?夜幕的事,不用你插手。”初夕转身看向他,眉头紧皱。
坐在床前的年轻魔尊面色阴郁,一袭玄衣,昳丽的五官宛如地狱盛开的彼岸花般妖冶,携带着致命的蛊惑,还有丝丝威胁气息。
那双琥珀色的眸子仿佛卷起细小的漩涡,要将初夕的灵魂吸入其中。
心中的暴虐肆意乱窜,洛城呼吸一阵不稳,“你终归不会把我当成自己人。”
他站起身,一步一步走向初夕,高大的身影宛如一座小山般猛地压上来。
“当初在上元,你便有意与我拉开距离,就像在避什么脏东西一般,每每指导我修行,都是公事公办,无一点人情可言。”
“师尊,我将你视作天上地下最为重要的人,可你为什么总是与我那样疏远?”
初予是初夕的师妹,两人无父无母,一同长大,后来踏入修行界,经历无数艰难险阻,才成为修行界叫得上号的人物。
所以对待这个师妹,初夕一直是掏心掏肺,即便是洛城这个弟子也是比不上的。
当时她见洛城可怜
,想到自己,便一时冲动收了他做弟子,后来才发现这孩子的性子有多孤僻冷傲,一身的戾气难消,初予说他天生就是做魔头的料,并对洛城很是不喜。
因此初夕待洛城才疏远了两分。
不过即为人师,不论是在修行还是资源上,初夕对洛城都从不吝啬。
未曾想洛城一日比一日阴沉,常常殴打同门师兄弟,且手段狠辣,因此作为师尊的初夕,经常做的就是上执法堂捞洛城。
初夕是个不爱管事的人,天天干这事,能开心就有鬼了,因此待洛城越发疏离,从那以后,就没有过笑脸。
直到初予为了上古幻戒和自己翻脸,连手修行界众位大能追杀自己,中剑坠崖之际,是洛城义无反顾一跃而下追随自己。
那时,初夕才意识到,这便宜徒弟待自己有多真。
所以也就是洛城了,但凡换一个人用这般语气和初夕说话,她早一巴掌过去怒骂对方一个大男人矫情个屁。
“你淡定一些。”
初夕无奈看着他:“夜幕是你的手下,可她做的事与你无关,全因我而起,既然是我与她之间的事,那就让我们自己解决好了。”
洛城似不太能理解初夕的
想法,眉头皱的越发紧。
“夜幕这么做,保不齐是把我当做情敌了,作为你的手下,她没有对不起你的地方,你作为魔尊,若只是为了我这么个小国千金,杀了跟随你多年的手下,其他追随你的人会怎么想你?”
初夕能感觉出洛城做事是个不瞻前顾后的人,说杀便杀,以此发泄心中无处宣泄的戾气。
这也是魔界人一贯的行事作风。
初夕没有轻视魔界的意思:“魔界历代魔尊都不得善终,多是被手下反杀,死于非命的,他们行事都毫无顾忌,我不希望你和他们一般,所以在夜幕这件事上,你只需作为主上,做出她不听从命令的惩罚即可。”
洛城:“斩草不除根,日后保不齐被反咬一口。”
师尊到底是正道中人,行事多少沾了一些那等老顽固的作风。
魔尊这个位置,是洛城从死人堆里走过坐上的,不论是正道修行还是魔界中人,死在他手上的,不计其数。
虱子多了不怕痒,再来一只又何妨?
初夕笑了笑:“有你时刻在我身边,我何须担心自己的人身安全?”
这话说进了洛城的心里,他面色稍霁,投向初夕的目光恢复平和
,没有先前的犀利。
“即使如此,便如师尊所说的吧。”
面对这魔尊徒弟,就该顺着毛撸,一旦反了,就开始扎手了。
如今双方实力悬殊巨大,初夕自知来硬的是来不过他。
“以你的修为,叶家的一举一动都在你的掌控之下,我在闭关,不知外界发生的事,而你却一清二楚,你说你为什么一声不吭?”初夕对着他抬了抬眉梢,意味深长道。
洛城顿了顿,垂眸。
被发现了怎么办?
他自然犯不着因为这点小事和初夕撒谎,直言道:“若不是你拦着,我早拧断外面那些人的脖子,既有他人出手,我何乐不为?”
“但我事先却没有关注叶家入黑市买不着丹药一事,所以没有想到夜幕。”
洛城坦然说明一切,神色自若,只是在不为人知的地方,小心打量着初夕的脸色,心有忐忑。
初夕:“你说不说都是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