跌落在地的柳氏感受着阵阵耳鸣,听着初夕冰冷的话语,神情呆滞,像是还没从震惊中缓过神来。
叶祁阳脸上的哀求还没来得及收起,万万没想到这个反转。
前来主院耀武扬威的丫鬟们都惊呆了,有两位反应过来,急忙扶起地上的柳氏,柳夫人要是在这里出了什么事,回头大小姐一定不会饶过她们的。
想到这里,她们就顾不上害怕了。
“你敢打我!你竟敢打我!”
柳氏捂着脸踉跄起身,指着神色冰冷的初夕,心里恨到极点。
自从皇帝下旨赐婚后,自以为是亲王未来丈母娘的柳氏便春风得意,走到哪都是奉承她的话,再没有一个人轻看她,这样的日子过了几天,她便褪去刚开始的畏畏缩缩,甚至将侯夫人的位置视作囊中之物。
可就在她最为得意的时候,被一个丫头片子给打了!
看着眼前这一幕,受了一肚子窝囊气的李嬷嬷等人心里那叫一个快意。
李嬷嬷上前:“打得好,就该给这看不清自己身份的人一个狠狠的教训,让她认清自己的身份!”
“叶初夕!”
柳氏像是疯了一样,指着初夕面目狰狞:“我好歹也是府中贵客,你
就是这样招待客人的?”
“你也知道自己是客人。”
护在苏明月身前的叶祁阳不屑地翻了个白眼,忍不住嘟囔了句。
初夕淡然看着形如疯妇的女人:“我好歹也是皇帝亲封的郡主,你一口一个叶初夕,如此这般不懂规矩,我好心教教你,你不感激也就罢了,现在这样算是什么?”
柳氏的嗓子像是被东西噎住一般,怎么也没想到,初夕会拿这个来堵她。
看着无话可说的柳氏,初夕冷笑上前,一把夺过她手里的纳戒,“这是什么?”
话音刚落,不等柳氏反应,初夕眯眼,环顾了一眼四周:“你是来偷东西的?”
“我,我,我,不是,你听我解释。”
本打算夺回纳戒的柳氏乍一听到这话,顿时有些慌乱,要是被安上偷盗的罪名,她一个人是没关系,可丢的是女儿的脸面。
只觉得痛快无比的李嬷嬷哪肯给她狡辩的机会:“郡主,这贼妇光天化日之下公然进主院行强盗之事,您瞧瞧,这屋子让她们给咋砸的,好些都是夫人的嫁妆,都让这些人给毁了。”
李嬷嬷越说越恨,看那眼神就恨不得扑到柳氏身上去,咬下她一块肉来。
“噢,
合着是我误会了。”
初夕每说一句话,便让在场的人心惊肉跳。
“不是偷,是抢啊!”
初夕冷笑着点头,目光投向李嬷嬷等人:“客人没有客人的样子,都踩到主人家头上拉屎了,你们还愣着做什么吗?给我拖下去重大三十大板,打到她知错为止!”
李嬷嬷一向知晓初夕不好惹,可也没想到,她这么直接,一点不顾骁王与叶星梦,说打就打。
刚才是怎么被柳氏欺辱的,李嬷嬷一点没忘,即使冒着触怒侯爷与叶星梦的风险,她也管不了那么多了,“都愣在那做什么?没听到郡主的吩咐吗?”
被这反转惊呆了的丫鬟们反应过来,当即露出笑容,齐齐朝柳氏走去。
柳氏终于意识到害怕了,毫无修为的她下意识看向叶星梦派来的丫鬟们。
她们刚想动,便对上初夕阴冷的目光:“不怕死的尽管上来,正好给我的剑开开锋!”
现在就死和事后被叶星梦责罚哪个更轻一些,她们还是知晓的。
就这样,李嬷嬷不顾柳氏的哭喊,直接将人拖了出去。
很快,板子打在皮肉上的声响便传到屋里,伴随着柳氏凄厉的惨叫。
屋子里的人一动不敢动
,看向初夕的目光里满是畏惧。
初夕把玩着手里的纳戒,瞥向床榻上脸色发白的苏明月,对上初夕的目光,苏明月身体不自觉一颤,下意识低下了头,心里说不出的复杂,更多的是难堪。
往日重重一幕幕从苏明月的眼前划过,犹记得三年前那个痴傻的小姑娘,面对她时脸上那傻笑,当时她的眼里满是厌恶,内心更觉得羞耻,尤其是在身旁大女儿的对比下,一心想着自己为什么会生出这样的孩子?
因为先天痴傻的女儿认祖归宗,她在京城两年抬不起头,如果不是有优秀的儿子和第一天才的未来太子妃女儿,怕是再不敢出门。
可如今时过境迁,一切都已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
三年前那个痴傻的废材女儿,早已到达让人难以企及的高度,不知有多少勋贵排着队想要见她,全京城都再找不出第二个比她优秀的孩子。
恍然回头,苏明月才发现,自己原来做的一切,是多么的大错特错。
现下自己卧病在床,娘家落魄,在府中人人都可踩上一脚,出手相助的,竟然只有她曾经最看不上最厌恶的小女儿,真是莫大的讽刺,天底下再没有比这更可笑
的事了。
“诺!你的东西,自己收好。”
初夕忽略苏明月复杂的心思,把从柳氏那夺回的纳戒随手丢到了她身上。
不欲多说,淡淡扫了眼满脸茫然的叶祁阳,初夕转身便要离去。
“初夕!”
感受着那道身影渐行渐远,做了好一番心理建设的苏明月终于抬头,忍不住出声唤住初夕。
背对着她的初夕皱眉,回头:“有事?”
“我……”
她拿着纳戒欲言又止,“今天的事,谢谢你了。”
“这里面的灵犀果,你应该用得到,你拿去吧。”
苏明月小心翼翼地看着初夕,手伸向她,微微发颤。
初夕看着,只觉得迷惑,眼里毫无感情,冷冷笑道:“不必谢我,我也不是真心帮你的,看在叶祁阳一把鼻涕一把泪的份上,勉强来瞧瞧热闹,也是那柳氏,太招人打了。”
苏明月伸出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