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是感性动物,对于美好的事或物,总是缺乏该有的抵抗力。
身处此间的花无期,深以为然。笑了笑,转身离开了西域女子鹤庆的视线,走出了她们的营帐。
鹤庆闪动着大眼睛,疑惑的看了一圈帐内的同伴,继续与她们一道,把营帐内的积雪,扫向帐外。
中午的阳光洒在了白茫茫无边无际的雪白大地,晃得人眼睛有些难受,憨货揉了揉刚睁开不久的惺忪睡眼:“花子,晴天了咧。”
“是啊,天晴了。”站在山坳坳口外的小山坡边,撒完尿的花无期,抖了抖,提好了该死的大棉裤。眯缝着眼仰头叹了口气。
接连下了多日的大雪,止于了子夜。屯长顾及昨日接连大战,汉卒们疲惫,以及积雪过深,从而无法行军,今明两天汉卒们休了假。
伍里的兄弟,均是刚刚睡起,晒太阳的晒太阳,遛弯的遛弯,闲来无事的花无期想出去看看,被憨货发现,也尾随着一道走出了山坳。
“哎呀!你...”女人的声音乍然在身侧响起,正在观天象的花无期吓了一跳,忙侧身定睛瞧去,原来是鹤庆。
此时的她,眼睛睁的溜圆,左右晃动着,从视线的方向判断,花无期认为此隐秘事件不该被一个美丽的女人所发现,于是乎:“憨货,撒尿就撒尿,干嘛撒在我的身前。”
话痨憨货正与远处的野狼对视,刚刚睡醒的他,现在只想知道,野狼是如何在积雪中快速移动的,猛然间被花无期打断,他有些发蒙,舔了舔冰凉发干的嘴唇,讷讷的说道“哦,你说啥咧?”
顺利转移目标的花无期,绝不会再理他,“嘿嘿”一笑:“鹤庆姑娘,这么早出来散心?”憨货以为刚才是听错了,继续望着雪地中的野狼,他觉得那货很有趣。
欣赏完眼前男人的欲盖弥彰,鹤庆把视线投向茫茫雪原:“你昨晚没有给我答复,我找你来问一问。”她又将水灵灵的大眼睛,落在了花无期的脸上:“他们说,这件事归你管。”
“鹤庆姑娘,我想你是弄错了。”花无期把目光,从那张被白雪掩映的,愈发白皙美丽的脸颊上移开,侧身望向沐浴在阳光中的军营:“我只是个小卒,关于你的事情,该是去问我们的屯长大人。”他又侧眼看向鹤庆:“也许他能给你答复。”
“可是....”鹤庆刚要开口,觉得无能为力的花无期,摆了摆手:“就是这样,该回去用餐了,鹤庆姑娘。”
望着向山坳中走去的背影,鹤庆紧了紧好看的秀眉,稍许又松开,低头轻声笑了笑,不厚不薄的柔软唇边,露出一排整齐的贝齿,迈着笔直匀称且又修长的双腿,紧随而去。
野狼对憨货失去了兴趣,撇开了毛茸茸的脑袋,四肢滑动着离开了。憨货依依不舍的送走了野狼,终于想起了花无期,嗷的一嗓子:“花子,你个怂人,不叫俺一声咧。”
军营里处处都是汉卒们的笑闹声。许多汉卒,操着一口天南地北的方言,与返回军营的花无期打着招呼。虽然现在的他,没有办法一一记住眼前弟兄的名字,但是他挨个拍了拍他们的肩膀,以此来表达自己的亲近。
屯长笑着迎上了满脸笑容正和弟兄们打招呼的花无期:“我到处找你呢,你去哪了?”
话毕,拉着他,走到了笑闹声小一些的地方,面对面的这么站着,继续说:“是这样,现在屯里也没有职缺给你补,我想过了,你给我当副手。”而后,有些为难的看了一眼花无期:“可是按照大汉军制,是没有官职和俸禄的。你看?”
“我还是愿意和我的弟兄呆在一起,我看就算了吧。”花无期心说,吃力不讨好,还没有钱拿,傻子才干呢。脚随心动,就欲走人。
可是没能走成,又被屯长抓住了胳膊,拉了回来:“好,好,我有二百石的俸禄,分你...”他想了想,咬咬牙:“分你五十石怎么样?”他作为汉军军制中最低的拿俸军官,每年有着二百石的俸禄,每石相当于一百二十斤粮食的市价。能给出一小半,已经是花了血本。
有钱拿还差不多,有没有官职,花无期倒是不在乎:“好,就这么定了。给钱!”他可不听红口白牙,上嘴皮一碰下嘴皮就白的一苦力,没那好事。
脸皮白一阵,红一阵的屯长,盯着伸到眼前的手:“你,你也忒现实了吧你!?”话音未落。眼看那只手就要缩回去,赶紧抓住手腕:“给,我给。有话好说嘛。”屯长掏出一袋汉白金三品,放在了那只手的掌心,又帮他握好拿牢,这才松开手。
那只手的主人,掂了掂:“这么轻?你不会唬我吧,我不识数的。”花无期感觉没多少,打开钱袋,当着屯长的面数了一数,一共三十枚龙形银币,抬眼看了看一副牙疼模样的屯长:“就这些?”
“差你三十个,还说不实数!”屯长摸了摸空荡荡的腰间,瞅了瞅花无期手掌中的钱袋:“嗯...行军哪能带那么些,你先借我一半,回去一起还你。”花无期急忙把钱揣进了衣襟里,摇摇头。
话不投机半句多,屯长黑着脸,背着手,留下一句:“拿了钱,以后屯里的事,你可得帮我。”从他离开时,轻快的脚步节奏,不难看出他的心情,并不是脸上表现出的那样。
汉制钱币共分三品,因是银制钱币,故而又称“白金三品”。花无期拿到的就是最高的一品,龙形银币,三十枚的价值等于基础铜币九万枚。此外,第二品是马形银币,一枚价值基础铜币五百枚。最后一品,便是龟形银币,一枚价值基础铜币三百枚。
汉代的物价相对比较稳定,米价一斤,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