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日的烈阳,火辣辣的照在身披重甲的汉军军甲之上,漆黑色的军甲,显得冷峻而又肃穆。汉军军卒们,流淌的汗水,从下巴处淅淅而落,黑色的长条汉龙旗迎着夏风徐徐飘飞。
他们正在等待一个人的命令,一个冲锋的命令,他们将向世人展示,什么叫近现代骑兵。什么才是骑兵中的王者。那个发布命令的人终于动了,他的长斧缓缓指向正前方:“进攻!”
此刻的汉军已经不需要什么弩箭,那东西一轮齐射,还不如骑枪的一轮猛戳。一声齐呼声中,骑枪枪尖直指正面,马儿开始徐徐加速,三十米之后,冲锋正式拉开帷幕。
令同样也在冲锋的匈奴人绝望的是,他们的弩箭完全无法击穿汉军军甲,但是他们已经没有第二次机会,汉军的骑枪正在穿透他们的胸膛。
两支骑兵很快错身而过,伤亡完全没有可比性。打马回头,继续第二轮角逐,汉军的长剑已经出现在了匈奴人的视线之中。
刚刚一脚踹飞了一个汉军的须卜那耶,他发现汉军的军甲比之前的龟背甲,更加坚固与厚重。他又看见了拔出长剑的汉军,那么长的剑,亦是他第一次看见,但是无论如何,第二轮碰撞已经开始了。
正面面对他须卜那耶的不是别人,正是汉军军侯花无期。可这家伙的招式,他有些看不懂,一把长斧,你举的那么高,是砍人,还是要吓人呢?再也没有时间给他继续思考,斧刃,带着风声,正向他的脑袋砸来。
“当”的一声脆响,须卜那耶吃力的挡住了这一斧,两人错身而过。调转马头,再次对冲,还是那一招,须卜那耶又一次举刀横栏,刀刃与斧刃擦出了一连串的火花,他感觉自己的手有些麻麻的,那斧子对于他来说,实在是有些太重了。
与此同时,汉军正在快速穿插在匈奴骑兵之中,长剑左右挥舞,汉卒坐在牢固的马鞍之上,行动很是灵便自如,剑刃掠过兽皮仿制的皮甲时,总会带起一朵绚丽的血花。反观匈奴弯刀,砍在汉军军甲之时,却只有一声闷响。
匈奴骑兵有些气馁,身边日日相处的兄弟,一个一个被长剑带走了生命。而汉军,除了第一轮被弓箭射倒几个,几乎再无人伤亡。
面对如此装备精良的汉军,匈奴人的战法,已经失去了往昔的锐利,他们的弩箭带来的伤害微乎其微,他们的弯刀亦是很难砍到敌军的要害部位,因为那里的铠甲,几近无法撼动。
唯一使他们战下去的勇气,来自于那不到二百名的龟背甲汉军,但是他们总是跟在装备精良的汉军之后,趁机给上那么一戟刺,又或是一戟刃,想要弄翻他们的其中一个,已是异常的困难无比。
数次对冲过后,须卜那耶已是虎口崩裂,血流不止,而他唯一留给花无期的,只是大腿处的一抹极浅刀痕。刀痕之浅,甚至,还没有他虎口流出的血多,而这一刀的代价,却是左肩之处的一道触目惊心的巨大伤口,他的左臂已经失去了活动的能力。
再一次的与汉军军侯错身而过,再也握不住弯刀的须卜那耶,四下里扫视了一眼战场,好了,就他老哥一位了。
弯刀慢慢的脱手落地,两只手都废了的须卜那耶,现在只剩下了一口好牙,他凄凄惨惨的龇了一下满嘴带血的好牙,想了想还是算了吧,刀都砍不动的盔甲,再好的牙,指定也咬不动对面对着他一脸鬼笑的汉军军侯。
他想过投降,但是他又无法面对部族中的老人与妇孺。因为他须卜那耶,他们已经永远失去了,他们的丈夫,儿子,又或者是父亲。须卜那耶把视线从那名该死的汉军军侯身上移开,望了望斜挂在天空中的太阳,毅然决然的打马冲向了汉军最密集处,他要死个痛快。
汉卒们给了他一个痛快,数把长剑掠过他不堪一击的兽皮,他如愿以偿的见到了他的长生天,匈奴须卜那耶部全军尽墨。此役,汉军阵亡七人,伤三十余人,当然也包括花无期的伤。
阵亡的汉军,多是被第一轮的匈奴弓箭不幸命中了面门,另还有两人,是由于马速过快,马被命中了要害后,汉卒被甩落下马,倒地时,摔断了脊椎,当场殒命。
大获全胜的汉军,掩埋好死去同袍的尸体,打马返回了驻地。而匈奴人的尸体,只能交给他们的长生天了。
与此同时,在汉军刚一出城的时候,楼兰王国的议会,便已经紧急召开。
还是却国侯蹦跶的最欢,他极力鼓动楼兰王,应该与匈奴人内外夹击,攻击近卫军驻地外的两屯汉军骑兵。
但这一提议,再一次被楼兰王叔兼辅国侯,严正否决。
理由是,汉军敢以三百余人,主动迎击须卜那耶部,绝不可能是无地放矢。而且,两屯汉军骑兵亦是不那么容易对付的,假若发动攻击,很可能,近卫军与汉军骑兵两败俱伤。楼兰王国自此将会沦为任人鱼肉的西域弱国,再无翻身之可能。
楼兰国王面对众大臣的意见不统一,再一次陷入了举棋不定,犹豫难决之境,他们的会议一直开到,须卜那耶部全军覆没,还没有争论出一个统一的意见。时至傍晚,会议依旧在进行之中。
而此时的扜泥城,楼兰近卫军驻地之外,一百五十米处,贾安贾全两兄弟,带着排列整齐的汉军两屯骑兵,迎着夏日傍晚的夏风,正紧紧的盯着近卫军的一举一动。令他们感到无趣的是,近卫军一点动静也没有发出,都安静的排列在驻地之内,毫无一丝想要出击的打算。
一骑快马,急速奔至贾安贾全近前,传令道:“军侯有令,须卜那耶部已被全歼,命你们即刻返回驻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