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急啊焦大哥。”
“急,赶紧办完案子,还要回去跟胡大人交差呢。”说完,焦七头也不回地便出了屋子。
沈裳知道他是想借机尽快地再次见到云韶姑娘,于是也就不再加以阻拦。自己则在屋子里将这一天所有掌握的信息连接了一遍。
一连三天,沈裳都是在屋子中一步不出。只是等待着宏远和焦七两边的消息。而寺中斋饭清淡,加之环境安静、清肃。沈裳休息的还算不错。只是这件案子他来来回回地一连梳理了几遍,也没有想明白盗贼到底是如何在没有留下丝毫痕迹的基础上,将这么多的经书一下子弄出了寺庙之外。眼见日头上去了又落下来,沈裳也还是不想起来。
忽然间房门一阵轻扣,而后宏远的声音从外面响起:“沈大人,贫僧宏远求见。”
沈裳一听是宏远,立刻便从床上翻身下来。他打开门之后,这才把宏远让进了房间里面。见宏远一脸笑容,顿时问道:“宏远师父,看您如此高兴,可是经书找到了么?”
宏远愣了一愣,说道:“那怎么可能?我之所以高兴,是因为沈大人说的不错。”
“哦?”
“是啊。”宏远合十说道:“三天前不是沈大人让我去找那位师侄帮忙吗?结果果不出大人之所料。我那位师侄不光找到了他们戒律堂动用私刑的铁棍。而且,真的在其中一根上面一尺多点儿的位置发现了一道深深的印痕。并且,觉性的几双鞋子之中,还真有一双是最近刚刚清洗的。我那师侄试探了一下,觉性却说他的鞋子是不小心踩到了池塘里面,沾染了淤泥。所以,他才清洗了鞋子。”
“哦?真的吗?”
“真的。”宏远说道:“而且我又去问了那位被打的师侄。他虽然当天被拷问的时候眼睛是被人蒙住的。但是他却能够感觉的出来打他的是一根铁棍,而不是木棍。沈大人,看来这经书是戒律堂盗走的没错了吧?要不要我将几位师叔全都喊出来,然后再由大人亲自审问觉性如何?”
“先别着急。”沈裳听了眉头一皱:“证据如今还不算全面。还必须要找到经书的下落才行。”
“唉,把他抓来拷问一番便是了。”宏远满不在乎的说道:“其他的僧人犯事之后,不也都是严刑拷问吗?怎么他戒律堂的就不能如此照做呢?”
“不是说不能照做。”沈裳看得出来宏远对戒律堂十分不满,于是便解释道:“我只怕觉性只是小角色而已。倘若是加以拷打,对方弃足保帅,最后觉性来个拷问至死。那恐怕就是鸡飞蛋打的局面了。”
宏远听完侧头一想,急忙又点了点头道:“那依大人的意思呢?”
“我的意思是静观其变。”沈裳问道:“不知道贵寺的住持还有几天便返回咱们寺庙之中?”
“大概明天便到。”宏远皱眉说道:“倘若住持回来,恐怕我家师父就要接受训斥。如今师父身体一天不如一天。恐怕两句话间便会撒手西去。沈大人,咱们可等不到明天了。而且,如果住持回来上下大搜本寺还没有结果,那么此事多半便会广传出去。而我们这白马寺的颜面,自此也就算是彻底丢尽了。”
沈裳自然是知道宏远所说不假,可是他也没有其他的办法。本来洛阳距离白马并不遥远,但是焦七三天都没返回,他的心中也是不甚踏实的。不过,沈裳依然还是安慰宏远道:“师父自可放心,到时候沈某一定将经书失窃的秘密解开,还贵寺一个清净。”
“那、那我便全信大人了。”
“嗯。”沈裳点头之后,便送走了宏远。自己则在屋子里发起了愁闷来。不多时,便头眼昏沉,趴在桌子上睡着了。
睡梦之中,沈裳似乎是回到了汝州的梁县。而后,沈裳捏起手中的一把机关钥匙,打开了一扇墙壁。里面黑洞洞的,什么都没有。再回头,四下里也都是黑洞洞的一片。沈裳随手摸去,却只摸到了一件婚服。正是前段时间朱敏强行让人给自己穿上的。忽然间又是烛火齐燃,对面坐了一个身材漂亮的新娘子。自己随手一掀,那新娘子却忽然躲开。一边笑,一边朝着远处跑掉了。那身形像极了朱敏。但是那笑声却像是阿青。
正在沈裳要追过去的时候,忽然身后落下一个东西。似乎是个小鼎模样的香炉,而后一片烟雾之中,那位御史台见到的神秘大人在烟雾中对自己微笑。自己刚要行礼,那大人却化为无数的经文从天空落下。沈裳伸手去抓,却抓住了一只胳膊。拉扯之中,又有一只胳臂反过来抓住自己的肩头不住摇晃。
“沈兄弟?沈兄弟?”一个声音喊道。
沈裳抬起头来,四周光亮甚微。竟然已经到了晚上。再看傍边摇晃自己的人,竟然却是焦七。
“沈兄弟?你怎么了这是?做噩梦了?”焦七关切的问道。
“哎呀,焦大哥,你怎么才回来啊?”沈裳急道:“此去洛阳用不了两个时辰。焦大哥怎么会用了三天?”
焦七听沈裳问起,顿时无比沮丧地说道:“我也不想啊。但是兄弟你可不知道,云韶姑娘这两日,一直陪伴着某位皇子在洛阳内外听琴下棋,游山玩水。我足足等了三天,云韶姑娘都没有时间。后来今日我想起当天李二娘也在当场,于是这才问来了情况。至于云韶姑娘,我是一眼都没有看到。而且,我还听说。这一次之后,恐怕云韶姑娘便要被皇子带到从长安去了。”
“哦?带到长安?真的吗?”沈裳有点不相信。
“那还有假?”焦七神情有些失落:“李二娘已然收了人家的百两黄金作为定钱。我还听说,云韶姑娘似乎当年是某位大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