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着十日,下了好一阵雨,淅淅沥沥,沁得整个都城湿漉漉的。
也让某些人坐立难安。
沈含梅看着窗边的雨,愁容满面,“娘,这可如何是好?已经下了这么久的雨,明日是最后期限,万一还是下雨还怎么去寺里上香?”
而且李问萱不去就没了意义,她没有告诉孙姨娘她和姜荣的合谋,孙姨娘若是知道肯定不让她与虎谋皮,但是李问萱对她的次次羞辱她可是一点都不能忘。
此行,她一定要亲眼看到李问萱和沈乐之的下场!
更主要的是,三皇子殿下还没回信,若是他不去,她还怎么展露她的一身千娇百媚。
“我儿莫要担心,为娘已经找人看过,明天一定是个好日子,信已送去三王府,相信不久就能回复,沈乐之那边也安排妥当了。”孙姨娘信誓旦旦。
一盏茶后,孙管家匆匆来报。
“姨娘,三王府回消息了!”
沈含梅眼前一亮,激动道,“说的什么?是不是三皇子殿下答应赴约了?!”
随着信件展开,沈含梅和孙姨娘的脸色逐渐变得难看。
三皇子殿下彬彬有礼地拒绝了!
沈含梅呆坐在地上,面如白墙,眼神空洞,“怎么办……怎么办娘亲,三皇子殿下他不会去,那我可怎么办……”
如果三皇子殿下不去,他怎么能瞧见她的好呢?
她温婉可人,琴棋书画样样皆通,三皇子殿下只有在她那里才能得到慰藉。
自从对三皇子起了心思,沈含梅似乎已然把自己当作三皇子的女人了。
可是到现在三皇子都没和她说过一句话,连见都没见过她。
“我儿莫慌,三皇子只是咱们计划中的一环,无非先后而已,先解决掉沈乐之和姜荣,把两个最大的威胁除掉,剩下的岂不不好说。”孙姨娘扶着轩窗,目光阴狠。
秋蝉儿噪罢寒蛩儿叫,淅零零细雨打芭蕉。
幽兰轩内,沈乐之听着细雨和风,手持兵书坐在窗边,风透过窗子拂过她额间的碎发,发丝被湿气濡湿了竟也没察觉。
羞玉走过来探身关上窗户,用满是担忧的口吻说道,“小姐,秋雨寒,小心冻着身子。”
小姐总是这样,看起书来身边万物都被她挡在外面,仿佛五感都被关上了一般。
看着小丫头一副担忧的模样,沈乐之忍不住点了一下她的鼻子,“小姐我壮如牛,身体好着呢,不信你试试。”
“我现在都能抱起来三个你,不费吹灰之力。”
她日日早上起来锻炼,天晴就在院子里,下雨就在屋内,无论怎样风雨无阻,现在的她马上就要赶上萧安那时候了。
突然怀念起以前没有偏居一隅,骑马扬鞭过街,弯弓射箭中矢的日子。除了缺点母爱,其他的什么都不缺。
真真是恣意妄为、意气风发!
可惜……失去的,错过的,统统都要那群人还回来!
羞玉呈来一杯热茶,端给沈乐之之前还细细吹了吹,生怕她一股脑儿咽下去烫着自己。
拿走杯子,羞玉见沈乐之心情不错,便也跟着开心,“小姐,孙姨娘明日说要带您和大小姐一起去法华寺上香,您可要好好求一签,我听说法华寺的姻缘签最是灵验。”
“小姐一定会求得一根上上签,上香的时候小姐要诚意满满,佛祖会保佑小姐找到一个好郎婿的。”
想到明日去法华寺上香这件事,沈乐之总觉得哪里会有问题,孙姨娘做的坏事不少,又不是什么善男信女,怎么突然想要上香,而且还要带上她。
总觉得哪里不对劲,却又说不上来。
明日是小阳春十月初十,是李问萱每年都会去法华寺上香的日子,若说孙姨娘挑在这个日子只是凑巧,她是不信的。
思及,沈乐之左手提笔写了几个字,写完后叠起来交给羞玉,在她耳边叮嘱了几句。
……
十日期到,沈家女眷一行前往法华寺。
才到山脚,就见法华寺掩映在大片粉白淡红的桃花林间,淡淡的桃花香与寺庙焚香缭绕纠缠。钟杵一下又一下撞向巨大的梵钟,钟声悠久绵延,僧人诵经的声音不绝于耳。
去法华寺的善男信女络绎不绝,低着头虔诚地来往于云梯间。沈府一行人正在爬云梯,登法华寺。
终于,虔诚的信徒上到了距离正殿还剩最后一段阶梯的距离,看到右侧有一株参天树木,被信众称为祈愿树,据说是法华寺开山祖师亲手所栽,信众将祈求的话写在红绸挂上去,足够虔诚便能得到庇佑。
高大的祈愿树下支着一方木桌,桌上一个竹筒里放置了许多木制的签子,还有一个小童子坐在桌前替人解签。
沈含梅提着裙角兴冲冲地跑过去,摇了一签递给小童子,不知小童子说了些什么,她的表情从欣喜变成愤怒,脸色涨得通红。
她气得直跺脚,指着童子怒道,“你就是一个黄口小儿,满口胡言,我才不信你这个破签子。”
说罢竟将签子扔在地上,拿脚狠狠地跺上几脚,转身和孙姨娘走上最后一段云梯。
“小姐,你也去求一个吧。”羞玉期待道。
沈乐之对求签并不是很感兴趣,摊手道,“我相信,与其把命运交给别人,不如自己掌控命运,事在人为,人定胜天。”
她的命运已经不普通了,又有什么必要再去求签问卦呢。
最后的结果如何都不在乎,只要得偿所愿。
若所愿与天道相悖,她愿与天道一搏!
但愿与天道一搏的沈乐之目前还经不起小丫头羞玉的撒娇……
羞玉磨人,沈乐之低头。
沈乐之闭上眼睛,双手举起签筒,上下左右摇了摇,“啪嗒”一声,一只灵签被摇出了签筒掉在地上。
拾起灵签递给小童子,小童子读着上面的签文:“鸾凤翔毛雨淋漓,当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