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末将无能,救驾来迟,望陛下责罚。”
冲杀进御书房内的赵同,看着满地的狼藉和尸体,再看一眼都成血人,浑身是伤,手里拎着的斧头还在不停地滴血的苏澈,他知道,自己脑袋要不保了。
苏澈看一眼跪在身前的中年男人,一脸的惶恐,深吸一口气,在仇瑜的搀扶下坐回到椅子上,将斧子放在桌上,不曾放下戒备,然后开缓缓开口:
“赵同,你身为金吾左卫,担任着守卫皇宫的重任。”
“结果,陈正德陆羽谋逆,带着叛军都闯入御书房来,这罪责,你承担得起?”
“就是朕杀你全家老小,也是情理之中。”
赵同很想喊“冤枉啊皇上”,但这话,他说不出口。
因为他真的不冤枉。
今日之事,完全是因为他擅离职守。
如果是他没有参加陆羽设下的酒宴,也不会让叛军攻入皇宫。
若非他在宴会上察觉陆羽悄然离席,及时调动兵马赶到,只怕是现在苏澈已经身首异处。
眼角的余光瞥见始终被银线捆住的陆羽,赵同内心一阵火气翻涌,恨不得上前砍死这个罪魁祸首。
可眼下,他连自己的脑袋都保不住。
思索半天,赵同也只能低头认罪:
“末将失职,自甘认罚。”
“只是末将希望,能以一人之命,换我年迈的家父与幼子无罪,其余赵家人等,一并受罚……末将毫无怨言。”
苏澈冷笑,拿着斧头就砍裂身前的桌案:
“朕想做什么,还需要你来指点?”
咣!
咣!
咣!
“末将知罪,末将不敢!”
穿着甲胄的赵同费力磕头过后,又握紧佩剑,准备自刎。
苏澈瞧他那模样,心里有些恨,但还不至于杀他。
今日发生这么大的事,赵同难辞其咎。
但若是给他一个生的机会,此人日后必能成为心腹,忠心耿耿,坚定不移。
此乃驭人之道。
苏澈看着他,低沉道:
“金吾左卫,赵同。”
“末将在。”
此时此刻,赵同感觉自己的心脏都要跳到嗓子眼了。
额头的冷汗不断滑落,浑身都在颤抖。
是生是死,全凭苏澈一句话。
苏澈深吸一口气:
“你虽擅离职守,但对局势能有明确的分析,甚至知道第一时间调动京城大营的将士,这一点,做得不错。”
“死罪可免。”
赵同听到这话,嘴巴张开,下巴都快掉在地上,满眼的震惊,内心难以置信:
我不用死了?
苏澈继续道:
“死罪可免,但活罪难逃。”
“此间事了,你自己去领五十军棍。”
五十军棍。
不少。
但比起杀头,已经无足轻重。
咣咣咣!
赵同又连着猛磕三个响头,那叫一个感激涕零。
挺大个男人,一把鼻涕一把泪,跪在那说道:
“谢主隆恩,谢主隆恩。”
“陛下真乃古今第一圣君!”
话音落下,旁边又响起一个冷哼。
“圣君?赵同,你骨头可真软,就一辈子给这废物皇帝当狗吧。”
说话的人,是一脸不屑的陆羽。
他被银丝控制住,四肢全都伸长张开,连脖子都无法转动,站在那呈现出“大”字。
虽然形态尴尬,但并不影响他嘲讽。
赵同缓缓起身,来到陆羽身前,死死地按住腰间的佩剑,眼神寒冷如刀:
“要不是得将你留给圣上,老子真想现在就劈了你。”
陆羽闻言,爆发出狂傲的大小:
“哈哈哈哈哈哈。”
“就你?”
“赵同,你就是一条狗。”
“有种你现在就劈了我。”
“今日事败,横竖都是一死,老子还怕了你不成?”
面对咆哮挑衅的陆羽,赵同按住佩剑的手都在颤抖。
然而,他还是克制住了,只是抡起手臂,给对方一个大逼斗。
啪。
陆羽口里直接飞出一颗牙齿。
赵同是武将,力气遒劲,这一巴掌把陆羽当场打懵。
御书房外,厮杀声逐渐平息。
青石板上,血流成河,死尸无数。
苏澈在仇瑜和赵同的搀扶下,走出御书房。
放眼望去,一片肃杀与猩红。
然而面对此情此情,苏澈没有畏惧,没有后怕,相反他的双眼中,闪烁着无尽的兴奋:
皇帝果然是高危职业。
呵呵。
不过为没关系。
老子喜欢!
正想着,苏澈忽然感觉眼前一黑,紧接着身体不听使唤地向后仰。
好在,仇瑜扶住,苏澈栽倒在她柔软的怀中。
他最后的想法,停留在“特么的,老子到底受了多重的伤?”
……
夜幕降临。
苏澈悠悠地醒过来。
视线之内,是惊喜的仇瑜,是满脸疲惫的李清歌。
显然,二人守在龙床前很久。
苏澈侧头,感受到身体上的疼痛与疲惫,沙哑地开口:
“朕……睡了多久?”
“皇上,你昏迷了一天一夜。”
李清歌那张俏脸,除了憔悴,就是泪痕。
苏澈抬手,摸了摸她的侧脸,然后又看向仇瑜:
“朕的身子,现在如何?”
仇瑜有些为难。
“实话实说。”
苏澈让其他的侍女退下,只留她们二人。
仇瑜这才开口:
“主公,是仇瑜失职,没能保护好您。”
“您在一天前的那场政变里……身中数刀……太医竭尽全力地为您医治,若是换做常人,可能就撑不过来了。”
“但是您的身子很神奇,伤口在快速地结痂愈合,就像是……就像是极有天赋的修炼者。”
苏澈点点头,心中暗道:
看来是不动明王体奏效了。
也是,如果没有这个体魄,老子被砍死在御书房。
扑通。
仇瑜忽然跪下,满眼的自责与内疚:
“主公,是仇瑜学艺不精,那时没能保护您周全……仇瑜没脸再呆在您身边,请您降罪……”
苏澈瞧着她那张写满愧疚的小脸,摆手:
“都是自己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