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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不过眸色彻骨,宛转一圈后对二皇兄道:“走吧。”
行至兰庭宫,她便一壁吩咐小女使拿了针线来道:“我在金陵学了新本领,一定给皇兄瞧瞧。”
秦桓知不过给她斟了杯甜茶,扶额笑道:“怎的这般大了,还跟个稚子一般?”
不多时,他忽得掩了面上笑意,缓缓道:“你这般长不大,也很好。”
秦章仪敛了笑意,从针线丛中抬眸,神色淡淡道:“人只有在爱里才能做稚子,皇兄,爱我的那个人已经回天上了。”
秦桓知垂眸道:“是这样吗?”后又意有所指的淡淡道:“谢大人对你可是不错啊。”
秦章仪敷衍笑了两声,忽得开口问道:“兄长可还记得那个书呆子,渊文阁学士沈修文吗?”
她这般转开话头儿,秦桓知早已习以为常,并且深知再追问下去不会有结果,只在心底无奈叹息一声,顺着她道:“自然记得,兄弟姊妹们因着你也都对此人印象深刻呢。”
秦章仪坏笑一声,眸光闪闪,内含狡黠的微光:“他年近三旬并未娶亲,纵然这事与我无关,但若能以此报我多年之仇,那便是给他赐婚也无伤大雅。”
秦桓知无奈笑道:“你啊。”
“既然如此,兰章公主说说,欲配哪位金枝下嫁沈府啊?”
秦章仪只望天盘算道:“还有五位姐姐待字闺中,两位有了婚配,便剩下了秦楚仪,秦和仪,秦清仪三位,我瞧着…十姐姐秦楚仪最合适!”
“她外祖家有势,但没那么有势,与沈修文相配,但也没那么相配,合适,当真是再合适不过了。”
越想越美,她直接挥手叫来小女使,通传让谢必安给二人下懿旨赐婚,小女使低声答应着去了。
因着出了口陈年恶气,又了了桩大事,她索性一气儿躺在二皇兄惯常用的醉翁椅上,晃晃椅子喟叹一声:“若非本公主出不去,高低我得嫁到沈修文他们家去,一家子老古董,我倒要瞧瞧,他们几时才会被我这个离经叛道的公主气死!”
秦桓知将自己腿上搭着的大氅披在她身上,莞尔笑道:“你又胡说话,怎的从小便改不过来,瞧瞧你,又娇气又不留口德又满嘴编瞎话的,倒也难为谢大人受得了你,真真难得啊。”
秦章仪只将手上香囊收了线,恨恨扔进他怀里道:“本公主拳拳之心给哥哥做香囊,本公主的好哥哥就这般编排人家!”
秦桓知看了一眼腿上的墨绿色香囊,又看了看一脸吊儿郎当的小妹,难以置信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小妹居然给二皇兄做了个香囊!一向不以物喜不以己悲的二皇子此刻竟然觉得受宠若惊。
只是,他蹙眉端详一阵,这上面所绣的剑兰怎的愈看愈觉得像野草…
再一抬头,却只看见她的清癯背影,她一壁往外走,秦桓知还在背后打趣道:“不若皇兄派个小黄门送送小妹,谢大人有了新欢忘了旧爱,今日怎的不见来要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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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章仪随手拿起壁窗上驾着的弓箭,拉弓搭箭,那箭呈穿云之势射出,她看也不看,转身离开。
秦桓知却是眼睁睁瞧着凌厉的箭风直直扎在他书桌上新得的坛渊临帖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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