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折琉将自己的想法梳理了一下,安排尹沅歌重新誊抄一遍。
尹沅歌不忿:“凭什么!”
她只是闲着无聊去国子监玩而已,不仅被拉着去了一趟凶宅,现在还要被关在镇北侯府里面帮忙抄这些什劳子东西。
“你字挺好看,物尽其用。”
尹沅歌被夸的很受用,点了点头准备抄写,又听到沈折琉说道:“这个案子有了大致的头绪,只要找到关键证据就可以翻案。”
“涉及到了学子案件,现在又是春闱之后,马上要张榜公示。”
“皇帝陛下也会重视这个案子,等还令月羽一个清白,到时候会论功行赏。”
他昂了昂下巴,示意她手上抄的东西:“你也算立了大功。”
尹沅歌大惊,我与阁下无冤无仇,阁下为何要害我!
被皇上注意到还被封赏,对她来说不亚于催命符好嘛!
尹沅歌将笔一扔:“小爷我可不需要你的怜悯,你的功劳就是你的,少分给我!”
“看不起谁呢!”
沈折琉有些不解,京都城的学子最看重的便是天恩,若是能够借此机会得到皇帝青睐,很可能会青云直上。
能够施展自己的抱负和理想,是多少人的梦想。
“别人都是巴不得能够得到皇上的赏识,怎么你却和别人不一样?”
尹沅歌眼睛一转,心下腹诽:那是赏识吗?
那对她来说就是烫手的山芋!
她父亲已经功高震主了,自己但凡表现出来一点点优秀就会被皇帝盯上。
到时候满门抄斩流放九族一条龙就给自己安排上了!
她不屑的哼了一声:“别人是别人,我才不要从众。”
“沈兄还是不要让我上进了,人各有志嘛。”
“你们渴望走进朝堂,也要理解一下别人想要闲云野鹤的想法。”
“我只要妻妾成群醉生梦死就好了,别的对小爷我来说,都是浮云。”
她表现的着实有些着实有些烂泥扶不上墙。
沈折琉眼睛直直的看着半靠在祥云榻上怡然自乐的尹沅歌半晌,最终还是叹了口气:“罢了,人各有志,我不该强求于你。”
他将尹沅歌写了一半的卷轴抽了过来:“你回去吧。”
他居然这么快就放弃了?
尹沅歌心中一喜,飞快接道:“沈兄告辞,被你拘在这里这么久,我都要想死牡丹了。”
沈折琉只是坐在书案前面,默然不语。
从镇北侯府出来之后,尹沅歌这才长舒了一口气。
之前她还以为沈折琉看出来了什么,一直将自己留在他的身边,想要伺机找自己的麻烦。
这段时间她一直如芒在背,卯足劲儿装纨绔,不让沈折琉看出一点破绽。
现在终于解放了,尹沅歌恨不得放声高歌一曲。
相比于她的兴高采烈,镇北侯府的气氛稍微压抑了一些。
四皇子像往常一样找沈折琉交谈时宜,走进书房的时候却看见沈折琉静坐在书桌前。
“这是怎么了?难得见阿琉如此出神啊。”
四皇子走到沈折琉身边,低头看了一眼书案上的字迹,赞叹道:“这是哪位大家之作,笔力遒劲,逆锋而不露,狂放中带着沉稳。”
“难得的好字啊!”
他惊喜的赞道:“字如其人,想必写出这种字的人也是难得一见的人才。如有机会,阿琉可是要给我引荐引荐。”
沈折琉笑了一声,他漫不经心的将卷轴收了起来回道:“不过是一些花拳绣腿而已,景策这次可是看走眼了。”
四皇子有些不太赞同:“是吗?”
沈折琉笑着看回去,丝毫不露怯:“我何时骗过殿下?”
四皇子摆了摆手,将这件事情抛之脑后:“你查的怎么样了,我可听说父皇对这个案子可上心了。”
“据说涉及案情的那个王生文采斐然。”
“欧阳太傅称其文思精妙,词赋愈奇。颇有江淹妙笔生花之态呢。”
沈折琉愣了愣,回忆起之前见过的王生,那般平庸之辈能写出来这惊世之文章吗?
四皇子也不跟沈折琉客气,大大咧咧的坐在他的身旁,捡了一颗荔枝扔在嘴里,感叹道:“状元之名,十有八九就是他了。”
沈折琉看了看粉水晶盘中晶莹透剔的荔枝,眼神一动,不动声色的将其往外推了推。
“这倒不一定,案子查的差不多了,只要确定一个证物的主人,就能结案了。”
四皇子好奇:“什么证物?”
沈折琉心中像是确定了什么东西,站起身来:“四皇子想知道不如和我一起去偏苑看看?”
慕景策对沈折琉向来没架子,点了点头。
令月羽被带到镇北侯府后就被安排在了偏苑,沈折琉并未太过热情也没有冷淡,招呼了管家分拨几个伺候他的人之后就不在理了。
令月羽也乐得清净,将自己心中所想一一诉诸笔端。
正当他以为这些贵人将自己忘了的时候,沈折琉带着一个通身贵气的男人走了进来。
他连忙起身恭迎:“沈首辅。”
沈折琉冲他点了点头,没跟他客套开门见山的问道:“你杀人分尸那晚,见过这个东西吗?”
令月羽冤枉:“不是我……”
话还没说完,他的眼睛就被沈折琉手上的耳环吸引住,表情瞬间凝滞了。
他咽了咽口水,似乎想到什么可怕的事情。
“想到什么都可以说的。”
令月羽苦笑了一下,有些不好意思:“说出来怕沈首辅觉得我是个疯子。”
四皇子饶有兴趣的看着面前的男子,一言不发。
沈折琉敲了敲桌子:“说。”
“被冤枉杀人的那天晚上,我喝醉之后做了一个梦,梦到了一个仙女模样的人物。”
令月羽深吸了一口气:“可是我只看到了她的侧脸,还没来得及细看她就化成了一具骷髅向我扑来。”
“我害怕极了,只得拼命挣扎,之后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