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七爷交代完了。
然后,便朝那个山坡走去。
他走过去,就开始念起咒语来。
他掐着法诀,走三步放一个。
连续九次之后,一声疾喝!
只见凭空出现一道狂风。
这风来势极其猛烈!
呼啸着将树梢压低,奔腾而来!
段七爷见状大笑道:“嘿!祖师爷给面子、显灵了!”
那风自北而来,呼啸回旋,只吹得满山林啸激荡!
这林啸如同千军万马奔腾,隐隐挟带着风雷之声!
段七爷拱起手来,四面八方团团作揖,显然在谢祖师。
仿佛就在一瞬间,老爷子一扫阴霾,变得胸有成竹。
他对我笑道:“丁伢仔,看好坳脚!我倒要看看,什么邪师还敢作祟!”
就在那时,只听远处传来狗子的狂叫,仿佛发生了什么。
段七爷一愣,犹豫了一下便对我喊道:“守好坳脚,我过去看看!”
我点头,段七爷又说:“记住,千万别放过任何东西,哪怕是虫子!”
他说着,反手想抽砍刀却摸了个空,仍然拨脚朝前窜去。
刀让我落在老屋场空屋里了,看来他习惯了用那砍刀。
老家伙突然灵活得跟个猴子,瞬间就没有了踪影。
山林间的狂风鼓荡一番,也渐渐安静,林啸消失了。
环目四顾,只见阳光普照,整个山峦郁气尽扫。
我不免肃然起敬。
明白段七爷,为什么变得从容不迫。
他之前一直没感应,此刻福至心灵,才精神抖擞。
良久,远处的狗叫渐渐安静,山野间宁静下来。
我闲极无聊摸出钱包,想看看孃孃的锦囊。
一直没空看,趁这会没人,看看是否有破损。
不过,正在这时,只听前面传来脚步声。
我以为是段七爷,赶紧将锦囊收好。
抬眼一看,就发现一个七八岁的女孩。
背着个背篓,顺着山路朝这里走来。
女孩穿了件碎花衣,小脸脏兮兮的。
她看到我一愣,立刻就站住不动了。
这荒山野岭的,突然钻出个小姑娘,我也一愣。
我们四目相对,就见小姑娘怯生生的清了清嗓子。
然后说:“七公公让我跟你打个招呼,交代我赶紧回家。”
我打量着她问:“三十峒的?不知道七爷一大早封山了?”
小姑娘害羞的点头,说:“我一大早就上山了,没手机听不到消息。幸亏在山里碰到了七公公,他交代我赶紧回家,别再山上了有危险。还说这里守着个人……你是丁大哥对吧?”
说得好像是没有破绽,我于是点了点头。
小姑娘于是又说:“七公公让我见到你,给他打个电话,我知道号码。”
我皱了皱眉,因为手机坏掉了,拿什么给她七公公打电话呢?
但小姑娘不知道我手机坏了,于是说出了一串号码。
想起段七爷说过的话,我还是有点不太放心。
又问:“小姑娘你叫什么名字,七公公是你什么人?”
小姑娘忽闪着大眼睛,说:“我叫柳小丽,七公公是我同村。”
我又问:“那你的七公公,又叫什么名字呢?”
“我知道,七公公叫做段天良。”
“那你知道七公公儿子,叫什么吗?”
“七公公的儿子叫段建国,我叫他表舅舅。”
“你知道七公公侄女,前面老屋场阿姨的名字吗?”
“哦,你说那个没人住的老屋场吧,她叫做段文婷段阿姨。”
我沉吟了一下,接着又问:“那她当年,有个玩的好的侄女,你……”
女孩笑了,她浮起一缕得意,抢着说道:“我知道,她叫段小蓉,跳井死了!”
我默默盯着她,咬了咬牙。
这时将嘴里的解毒药丸一下咬化,抬起火铳。
“你别动。”
小姑娘一下愣了,看着我茫然失措。
我冷冷的说:“别再蛊惑人了姑娘蛇,再动就放铳了!”
小女孩被吓着了,她呆呆的瞪着我,脸色悠然变得惨白。
她退了一步,带着哭腔说:“丁大哥,你别吓我、我怕……”
我可没被她迷惑,面无表情的喝道:“赶紧现原形,不然我真开火了!”
小姑娘一下就坐到地上去了。
她不再说话,放声大哭。
我突然有点犹豫了。
这个女孩根本就没有任何破绽。她的哭泣令人怜悯,铁石心肠只怕也叫她哭软了。
如果不是她回答得太准确,我真怀疑她就是个本地的小姑娘。
但是,一个正常的女孩,应该不知道七公公姓名的。
在农村,晚辈一般都会叫长辈辈分,绝不叫姓名。
比如,七公公、六爷爷、五伯伯、四满满等。
满满在安江这边,就是叔叔的意思。
因此,晚辈一般不知道长辈姓名。
当然也有例外,不能一概而论。
我再继续询问七公公儿子的名字,她也能对答如流。
这些都有可能,还不能妄下断言,小孩没准也有渠道知道。
于是,我继续询问下去,开始搬出段文婷和段小蓉。
其实,她知道段文婷的名字就已经很奇怪了。
这个女人已经离开三十峒十多年,走时她还没出生。
但是知道段小蓉名字,并且清楚她跟段文婷的关系就不合理了。
长辈名字也许小孩知道,但一个不吉祥的死人名字,对谁都是忌讳。
没有任何农村的家长,会将伤亡凶死人的名字,告诉自己的小孩!
并且,她仿佛还清楚这个死者的详细情况,这极不合理!
所有的迹象都表明,这不是一个正常的农村小姑娘。
也许,她就是一个精怪,能幻化成人形的精怪!
我毫不犹豫的联想,她肯定就是姑娘蛇化身!
当然,支持这些的还有另外一个理由!
段七爷让我守坳脚,别放过任何东西。
他还提醒过,精怪有时会变成小孩。
小姑娘正是精怪可能变化的形状!
这所有的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