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爷的儿子吓坏了。
他紧张的看着父亲。
显然记起什么事情了,一脸的慌乱。
他肯定想到淹死在溪里的背时后生了。
刚想跟父亲说什么,没想他爹脸却一沉。喝道:“先回去,我们还得康山!”
儿子听了,这才记起一事。
他说:“我带了饭喂狗,它们跟你半天了。”
说着从摩托车的后背箱,取出一袋狗粮。
这就是拌在一起的残羹剩饭。
农村里的狗就是这么养大的,什么都吃。
早些年米珍贵饭不够吃时,南瓜红苕都行。
它们好养还忠心,再苦再穷也不嫌弃主人。
所谓狗不嫌家贫,儿不嫌母丑就这么来的。
七爷的儿子将袋子撕开,饭就扔在石板上。
七八条狗一拥而上,围着米饭蠢蠢欲动。
只不过仍然没有下嘴,全扭头打量大黄。
大黄这才起身,走近米饭嗅了嗅,咬了一口。
所有的狗这才冲了上来,大口的吞吃起米饭来。
大黄反而退了一步,任由伙伴们抢食,不再吃了。
我没想到,这些动物等级森严,如此尊敬大黄。
原来狗也有王者,这得多强的气场,才压得住这么多小伙伴。
真奇怪,我喝下那一桶水后,精气神一下就上来了。
我都怀疑,自己是不是两栖动物了,水简直就是命!
这不,头脑更清晰,思维更有条理了。
段七爷的儿子喂完了狗。
他跨上摩托,狐疑的又看了我一眼才走。
我问老段:“七爷,你知道……什么是人蛊吗?”
段文婷所说的“人蛊”,令我极度好奇。
此物如此逆天,我想弄明白到底是什么。
段七爷既然是段家家族,想必对这东西了解,问他肯定没错。
段七爷一愣,他连忙尴尬的解释:“扔蛊?什么扔蛊?这都是好多年前的事了呵呵!我们三十峒怎么还有人扔蛊呢?现在新社会了小丁哪,千万别听人嚼舌头,说什么黑苗会放蛊啊、稀奇古怪的事!我们峒上虽然有黑苗,谁他娘的敢乱放蛊,非叫人赶他家的猪……”
说到这儿,才发现说漏了嘴。
赶紧又打了个呵呵,表示很荒唐。
然后又说:“没有的事,哪有什么蛊,封建迷信!”
我看得出,他是真的听错了,以为我说的是“扔蛊”。
苗人放蛊,会将蛊粉收藏在指甲之内。
遇到施放对像,便悄悄对准对方叩指。
因此,也有人会形容这是“扔蛊”。
段七爷或许认为,我怀疑他们峒有人放蛊。
他的神色不像插科打诨,故意来混淆视听。
我略一犹豫,又说:“不是扔蛊,而是……人蛊。人物的人,放蛊的蛊。”
“人蛊?”
老段浮起困惑来了,打了个呵呵。
然后不以为然的说:“什么人蛊,我可第一次听你说!莫非……你也是嘎弄?”
我哭笑不得,我才不是黑苗呢,应该是个汉人吧。
关键我也不清楚父母是谁,所以不敢确定。
老段的表情没破绽,看来他并不知道人蛊。
我打消了继续询问的念头,又看了看厢房。
那个恐怖的人令我心有余悸,感觉问下段七爷才安心。
于是,我略一犹豫,问道:“七爷……三十峒有模样很难看、满头疤痕的人吗?”
段七爷又是一怔,莫名其妙的说:“满头疤痕的人?没有这样的人,怎么了?”
我告诉他说:“刚才在厢房井屋看到这样一个人,他跳井了。”
段七爷愕然,这一次他应该相信我了。
刚才我丧魂落魄,令他很是怀疑。
这个时候才明白,是什么原因。
他皱起眉,盯着那间恐怖房间良久。
最后才说:“这屋太邪,三岩湾向师傅有办法。可惜,他不知搬哪去了。”
提到三岩湾的向师傅,我不免又好奇起来,他可是安江三奇之一呢。
正想询问,就听段七爷说:“好了,狗子们吃完了,我们进屋后林子,搜搜这条怪蛇。”
他这么说,我按捺住好奇,毕竟正事要紧。
段七爷扛起火铳,打了个长长的吆喝。
狗子正吃完了饭,三三两两倦在院外。
听到七爷的吆喝,便一起冲了过来。
七爷照例摸了摸大黄的头,说:“黄子,你带着狗子们搜西北向山坡,我跟丁伢仔搜东北向山坡。一起朝着北向靠拢,可别漏过了坑坑洼洼……小心些!”
大黄轻摇尾巴,低声咆哮一下,便朝着屋后跑去。
一群狗子立刻跟紧了它,消失在瓦屋后面。
段七爷举着铳,问我道:“你会放铳吧?”
这有什么不会的,这种火铳很简单的。
看到我点头,段七爷将火铳递给了我,又说:“你刚放了它没多久,这条蛇还在屋场附近。你拿着火铳,要是看到这东西就放铳,我要用震山术,先将它给赶出来。”
我接过火铳,段七爷便带我朝后山走去。
我们越过老屋场后院,一直走到后山的林子里。
昨晚,我让段小蓉提着走过一次,本来应该熟悉。
但是很奇怪,大白天的,我却发现到处都很陌生。
我根本就找不到昨晚经过的地方,包括那些大柏树。
我于是问段七爷:“七爷,你们段家祖宗是不是叫段承晚?”
段七爷点头,显得有些奇怪:“你怎么知道他老人家名讳?”
我笑道:“我曾经去过他的坟前,看到了墓碑,这有什么稀奇的?”
段七爷摇头,说:“又跑火车了,老祖宗建了疑冢,没人知道坟在何处!”
他的话令我一愣……
不可能吧,我昨晚不仅看到过墓碑,其实还进过坟墓呢!
你现在跟我说他的坟是疑冢,有这种公开的疑冢吗?
我正想反驳,就听他又说:“不仅他自己建了疑冢,连丁氏也建了疑冢。据说,老祖宗坟里埋了个宝贝,丁氏的坟里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