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秘书来到叶总曾经的别墅找戚纵时, 天已经黑沉,别墅的大门敞开着,戚纵正在收拾房间, 偌大的别墅依旧保留着叶清寒在时的模样,在随时等着别墅的主人归来。
别墅大门打开,戚纵正弯着腰收拾着,听见动静,他头也没回。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这个一直沉默着,跟在叶总身后,存在感不强的人如今已经鬓角斑白,没有生机,暮气重重, 像一个行木将朽的老人。
张秘书眼睛有点发烫,她张着嘴,几次才终于发出了声音,
“……怎么不关门?”
戚纵木然的弯着腰,眼神就像一个风烛残年的老人,“等叶总回来,关了门, 他找不到家了。”
不管是人, 还是魂,都是要回家的。
他要等在这里, 等叶总回家。
他是叶清寒的保镖,曾经说了, 要一辈子保护叶清寒, 所以他不能离开, 他要在这里守着。
张秘书心里发酸,红着眼,她眼睁睁看着戚纵又开始仔仔细细的擦拭着这里,一草一木,一砖一瓦,都被戚纵收拾的非常好。
张秘书悄悄低头抹了一下眼泪,声音中带着哭腔,“人死不能复生,就算是叶总在世,他也一定不想看见您这样。”
听见张秘书提起叶清寒,戚纵眼中浮现出小小的光点,
是啊,所有人都说叶总手段狠毒,可对他来说,青年才是这个世界上最好的人。
戚纵依旧弯着腰,专注地打理着这里。
好像对他来说,没有什么比这个更重要的了。
张秘书抹了抹通红的眼角,将眼泪擦去,她对戚纵道:“公司门口今天来了一个少年,他说他要找叶总……”她努力将喉头的哽咽咽下,
“他给叶总打了电话,电话打不通,他才找到了公司,他说有很重要的事情要找叶总,但不肯告诉我们,执意要见他能相信的人,你要不要过来看看?”
张秘书本想将少年带到戚纵身边。
但少年的警惕心极强,不和任何人走,张秘书只觉少年也许知道些什么,而且少年既然描述出了叶总和戚纵两人的相貌,也许会相信戚纵。
她这才过来找戚纵。
戚纵动作顿了一下,木然的眼珠子动了一下,
“和叶总有关?”
张秘书点头,戚纵轻手轻脚地将手中的东西放下,穿好衣服,和张秘书一路来到公司,张秘书将人安排在等待室,少年紧紧抱着手里的背包,看起来紧张又警惕。
隔着窗户,戚纵一眼就认出少年。
——时律。
叶总和那位顾先生落海后,就是被少年所救,而且他记得叶总对少年的态度和善,对每一个和叶总有关系的人,戚纵都会心怀柔软。
张秘书眼神示意:“认识吗?”
戚纵点头,他推开门,在里面等了好一会,眼神飘忽,脸颊绯红的时律在腹中一遍又一遍的打着草稿,措词着等见到叶清寒后该怎么开口。
听见动静,少年无比期待地转过头。
没看见想见的人,是叶先生的保镖,他期待的笑容落空,侧头看看外面,确定只有戚纵后,强打着精神,却还是不掩失落,
“叶先生呢?是太忙了,没时间过来吗?”
张秘书先是看了眼戚纵,见他没说话,才轻声开口:“叶总……他出了意外,已经去世了。”
时律脸色煞白,不敢相信。
张秘书点点头,确定没有骗他,时律满腔的期待全部坠入深渊,抱在怀里的背包跌落在地,他恍惚的不敢相信,张秘书叹了口气,简略叙述了叶清寒去世的经过。
时律看着鬓角惨杂着白发,暮气沉沉的戚纵,想说什么,鼻子酸的他哽不出声,他死死低着头,狼狈的蹲下身子,打开背包。
张秘书看见背包上沁出几点水花。
时律始终没有抬头,他打开背包,张秘书从里面窥见了厚厚的获奖证书,少年小心地从里面掏出一把钥匙,递给了两人,
“有人告诉我也许你会会需要这个。”
戚纵弯腰,时律松开了手,钥匙落在戚纵手中,“谁告诉你的?
时律想了想,“他说他姓楼,也许你会认识他。”
戚纵不自觉的拧眉。
楼……
脑海中突然浮现出一个人的影子,他曾经的老板,黑水来历神秘,藏于幕后的老板向来极为神秘,戚纵也只是隐约听过,他似乎姓楼。
只是这个姓氏没人敢称呼,也没人敢确定。
渐渐地,就被人淡忘了。
戚纵不知道会不会是他,也不知道他想干什么,“他有说什么吗?”
时律低着头,将背包的拉链拉好,“他只说让你把钥匙拿到区联银行,和叶先生有关。”
听见和叶清寒有关系,戚纵的眼中陡然迸射出光亮,他几乎是迫不及待的和张秘书离开,时律背着书包赶紧跟上。
可是到了区联银行,才知道,钥匙确实能打开,但是钥匙和唐年有关,必须唐年指定的唐词亲自过来,才能打开,听见唐词的姓名,戚纵紧紧皱眉,眉眼间不自觉浮现一股厌恶,
“必须他过来吗?”
总经理脸上带着商业化的客套笑,“是的戚先生。
叶清寒的死,就是因为唐词和刘国印。
唐词回来后他就曾担心唐词会对叶总不利,若不是顾启关的劝阻,戚纵甚至想过处理掉刘国印。
顾启关和顾妄笙两人一明一暗,暗中似乎还有一股不明势力的帮助,几乎是一夜之间让新锐破产,刘家分崩离析,前天晚上刘国印自杀,曾经绑架叶清寒的几人逃亡途中坠海身亡。
曾经污蔑叶清寒的闻副总东窗事发,进了监狱。
若不是因为叶清寒最后的遗言,也许就连唐词都不能幸免于难。
戚纵微微眯着眼,区联银行的保密性极为特殊,张秘书小声道:“那就通知唐总,请他过